薛婉仪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软弱无力的躺在床上,迷茫了片刻,随即心神猛的一震:“丁香!”
“娘娘,你可算是醒了,吓死奴婢了!”说着,她不由呜呜的哭了起来。
薛婉仪抬手抚上小腹,一脸虚弱的问道:“我肚子里的孩子……”
丁香的哭声突然一止,片刻后哽咽着开口道:“娘娘,孩子没了,你,你千万要挺住啊!”
说完,她又一脸要哭的样子。
以前在府里,何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如今来了这后宫中,真是处处艰难,连孩子都没能保住,她只想想都觉得遍体生寒,这宫里果然是吃人的地方。
薛婉仪听到这话,顿时面若死灰,整个人都颓丧到极点,周围侍侯的宫人,更是一声不敢吭。
“娘娘,你要想开些,孩子还会再有的。”丁香哽咽着劝说道。
孩子没了,她也很难过,清仪宫若是有位皇子降生,往后也有更多的依仗,可现在……
薛婉仪躺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眼中更没了往日的神彩,整个人都憔悴暗淡无光,甚至说是了无生趣。
“娘娘,你不要这样,奴婢看着害怕,娘娘,你千万要挺住啊!”若是主子没了,她也会失了依靠,她是如何也不希望自家主子出什么事的。
“孩子没了啊!”薛婉仪轻语一声,有泪珠从眼中滑落。
丁香便连忙道:“还会再有的,娘娘,你要想开些,这个孩子兴许是与我们缘份浅!”
可不是缘份浅嘛,这孩子满打满算,还不足三个月,估计都还没成人形,便没了啊!
她闭了闭眼,睛泪流得更凶了。
“娘娘,你不要哭,伤眼睛,你现在小产伤了身子,需得好好养着。”丁香看得大急,一个劲的劝说着。
“我就算养好了又能怎样,孩子都已经没了啊!”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出生,就被人给害死了啊!
想到这里,她猛的睁开眼,眸光中闪过凌厉之色:“丁香,可有查出来,是谁害了我未出世的孩子?”
丁香便摇了摇头:“推娘娘入水的那个太监,他已经死了,如今正在查是谁指使的,只是死无对证,难说能不能查清!”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随即开口道:“只是娘娘落水那会儿,奴婢看到齐贵妃一行人,她们正在不远处看着,也未曾上前来施救,奴婢怀疑是不是她动的手?”
说到后面,她几乎是咬牙切齿。
在她看来,齐贵妃的嫌疑很大,从自家主子进宫开始,她就在刻意针对,而那天又那么巧,她也出现在那里,没准那个太监就是她指使的,只是苦于拿不出证据。
“娘娘,事已至此,你需得想开些,尽快养好身子,振作起来才能为小主子报仇。”
薛婉仪止住了眼泪,脸上也闪过一抹恨意:“你说得对,我得为我没出世的孩子报仇,我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害了我的孩子。”
“依奴婢看,除了齐贵妃也没有别人了,这宫里除了她,也没有谁像她那样容不得人,平时就总是跟娘娘针锋相对……”
“没有证据不要乱说,得拿出证据来,才能治她的罪。”薛婉仪冷着一张脸道。
“奴婢明白,再不敢乱说了。”她连忙应道。
这时,外面的太监高唱出声:“皇后娘娘到!”
不过片刻,裴皇后便带着宫人走了进来,莲步轻移,朝着床边行来。
薛婉仪不好托大,挣扎着要起身迎接,被裴皇后快走几位,轻轻按了回去:“你身子不适,不要动弹了,就这么躺着吧!”
“多谢皇后娘娘!”
裴皇后摇了摇头,一脸温和道:“你也遭了大罪,便好好养身子,旁的事情,待身子养好后再说。”
薛婉仪听着,突然泪珠滚滚而落,哽咽出声:“我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求皇后娘娘为我做主,一定要查明真凶,还我那未出世的孩儿一个公道。”
她这一胎怀相极好,孩子生下来必然康健好养活,兴许比六皇子还要白胖几分,可如今孩子说没就没了,她怎么能不难受,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恶气。
那白胖的六皇子,如今在她的眼中,也少了几分可爱,多了几分厌恶,她的孩子都没机会来到这世上,而她的的六皇子却还好好的。
思及这些,她的脸上恨意更深。
“你放心,已经让人去查了,这么多年来,宫中还未曾发生这样的恶事,必是要查个清楚的,而且此事皇上也很震怒,必是要给你一个公道。”裴皇后缓缓说道。
听到这些说辞,薛婉仪垂下眼帘,片刻后开口道:“多谢皇后娘娘为臣妾主持公道。”
“倒也不用谢,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此事太过恶劣,必是要彻查的,这本也是我份内之事。”
“瞧你精神欠佳,本宫也不打扰你,好好养着吧!”裴皇后伸手为她压了下被子,随后起身走了出去。
清仪宫的管事宫人,依礼将人送出门外,这才折回。
丁香看人走得没影了,这才小声道:“娘娘,你说皇后娘娘她会秉公办理吗?”
“谁知道呢,兴许会吧!”薛婉仪无力的躺倒下去,抬眼望着床帐出神。
“若此事是齐贵妃干的,那皇后不正好可以趁此将她扳倒下去?”丁香轻声道。
“事情的真相如何,谁又说得清,死无对证,此事,怕是要成无头公案了。”薛婉仪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啊,这,怎么会,刚才皇后娘娘不还说要彻查,给娘娘你一个公道吗?”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难道还能不做数,她可是一国之母啊!
薛婉仪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之色,人家也就是例行公事,这么说说,她也只能这么听听,至于办不办事,谁又说得准呢!
齐贵妃在宫中受宠多年,又岂是那么好扳倒的,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刺骨的寒意,皇后忌惮齐贵妃,行事束手束脚,但她不会,她现在连孩子都没了,她还有什么可忌惮的,她现在满腔心思全是对齐贵妃的恨。
害死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儿,那她又凭什么能安稳度日,凭什么能母慈子孝尽享天伦,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