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落下山头,火光滔天,照亮了天际。
吾赫尔的脸颊被火焰烫得生疼,他在几十名西戎骑兵的护卫下,狼狈地逃向西戎。
吾赫尔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影,他看到对方穿着西戎骑兵的衣服,还以为是他们的人。
等他到了跟前才发现对方手中的战枪,对面的男人他认识!
战家军主将战北仓!
在几年前的那一战,他和阿司寒一起逃回了西戎,在战场上他曾见到过这位战北仓将军。
虽然他并没有和对方交过手,但是也知道对方的实力了。
吾赫尔勒住马缰,一边同战北仓说话,一边飞快思考着如何逃走。
“战将军,你是如何收买木尔洪背叛西戎的?”
战北仓冷哼一声,“那种人我们不稀罕收买!”
“头领,我们杀了他,快点突围吧!”吾赫尔身边的西戎骑兵焦急地看向身后。
吾赫尔心里没底,战北仓作为战家军主将竟然亲自来拦截他,这件事情越来越蹊跷了。
战北仓手持战枪打马而来,“你们西戎屠戮我南晋的百姓,这笔账我们今日一起算!”
“头领你快走,我们断后!”西戎的骑兵快速将战北仓围了起来。
战北仓抡起战枪扫趴下一大片冲上来的西戎骑兵。
吾赫尔骑着马快速逃窜,战北仓追击,西戎骑兵再次将战北仓围了起来。
“快抓住战家军的主将,谁抓住重重有赏!”吾赫尔边骑马逃走边大喊道。
“是!”
西戎骑兵朝着战北仓杀去。
仓皇而逃的吾赫尔骑着马,马蹄扬起地上的尘土。
倏然,吾赫尔猛然勒住了马缰,马蹄腾空而起,随后重重将吾赫尔甩下了马。
他从地上爬起来,正想要用鞭子鞭打马匹,他猛地一抬头看到了一杆银色战枪抵在了他的胸口。
“你找战家军主将?”战澜的声音带着压迫感传来。
吾赫尔一听是女人的声音,他大胆望过去。
不过,这个女子他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个身影和眼前的女子重叠,他喃喃道:“你是战澜!”
战澜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战北仓的方向。
吾赫尔回头,他身后护着他的西戎骑兵全部死了,战北仓的枪头上血淋淋一片。
战北仓看向战澜,“主将,他找你!”
吾赫尔大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战北仓不是战家军的主将了,为什么是战澜!
他完全摸不着头绪了,不是说南晋皇帝割让了临边城和十里城吗?
他们西戎的王想要借助两座城池借机占领风峪关!
难道说南晋的皇帝言而无信?
为什么木尔洪和战家军沆瀣一气,他们兄弟难道叛变了?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吾赫尔的脑子快要炸了,战澜的枪尖近了几分,问道:“你们西戎剩下的七万骑兵,什么时候到?”
吾赫尔阴险地笑着,“呸!本头领不是木尔洪那个叛徒,你不要想着本头领能告诉你这些!”
战澜冷笑,枪尖下滑,一枪刺入了吾赫尔的腹部,吾赫尔表情痛苦扭曲看向战澜,“你敢杀我......”
他哪能想到战澜一点耐心也没有。
战澜搅动了一下战枪,吾赫尔痛苦地浑身抽搐,他口吐鲜血看着战澜,似乎明白了什么。
南晋要反攻了!
这绝对不可能是南晋新皇帝的意思!
战家军要反了!
战家军若是不听命于庆武帝了,西戎就危险了!
噗的一声,战澜的枪头完全没入了吾赫尔的肚子里,吾赫尔绝望地死去。
战北仓挑起西戎骑兵的帽子擦着枪头上的血,他一边擦一边看向自己的女儿。
战澜杀伐果断的样子,让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他的女儿不输给任何的男人。
他因为父亲战辛章的死,心都跟着乱了,但是战澜还能条理清晰地理清局势,想清楚应对之策。
在战场上,她运筹帷幄的样子很让人放心。
作为战家军主将,她虽然是一个女子,但是没有一个人不服她。
有人愿意誓死追随她,百姓们信赖她,她才是南晋的脊梁!
一位真正的将军!
......
一炷香后,李遂从山上下来找战澜汇合,他恭敬说道:“启禀主将,西戎三万骑兵全部歼灭!”
“很好!”战澜满意地点头,她看向李遂身后的传令兵,“传令下去诸位将士有赏!”
“是!”
战北仓心里的恨意终于疏解了一些,他看向战澜,“主将,今日咱们以少胜多,算是打了一个漂亮仗!”
李遂心中非常激动,他跟着战澜已经打了两场仗,这一次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畅快。
冰冰凉凉的感觉钻进他的脖颈里,他伸出手看到一片晶莹剔透的六瓣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上。
“下雪了!”
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雪花,战澜爬到半山腰看向了依然灼烧着火焰的山谷,山谷里尸横遍野。
血水和火焰在交织,天上洁白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飘落,慢慢地落在了血水里融化。
雪花落在火焰上,是死亡和生命碰撞之后的交响,互相燃烧,是绝望中的希望。
战澜望着远山,望着初雪,她从来没想过今年冬日的初雪竟然是在此时落下。
她喜欢雪,但是雪和血交融的刹那,她的心也变得冰冷起来。
复仇!
她的人生好像一直在复仇!
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战家,或是为了祖父,亦或者为了南晋百姓。
这一次,她要杀到西戎,不破不还!
而今日她还做了一件事情,马上她就能知道一件事的真相。
战澜带着人回去的路上,忽然听到了不远处的马蹄声,战澜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