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澜冲着银面狐狸微微颔首,对方点头回应后,放下了车帘。
银面狐狸双手抱臂,眼下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不被使团察觉的情况下,跟上战澜。
雪后,路不好走,使团队伍到半下午停下来休息,一行人在驿馆休息。
战澜一身男装打扮回自己的房间时,看到了站在驿馆河边赏景的王卿尘。
他气质儒雅,一身蓝色长袍,身后披着白色大氅,看着水面蒸腾的水汽,和不远处白茫茫的一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难得见到没有结冰的河水。”战澜路过他身边时说道。
王卿尘颔首,出发前他们有约定,不能暴露战澜的身份,所以他将皇后娘娘四个字咽了回去。
“王卿尘,我有话同你说。”
“是。”
战澜在前面走着,王卿尘在她的身后跟着。
王卿尘看着一身青衣的战澜,她的墨发高高束起,随着发丝垂下来的白色丝带随风而起,她这样男子打扮,看上去英姿飒爽。
两人坐在雅间里面喝茶,战澜端起茶杯,“敬先生。”
王卿尘微微颔首,“蓝公子客气了,先生两字愧不敢当。”
在外他们都称呼战澜为蓝公子。
“当初先生帮了我不少,一直没有机会感谢你。”战澜微笑。
王卿尘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茶杯,“当初成为司允的谋士也是形势所迫,加上蓝公子说过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入世,在下只是顺水推舟罢了,公子不必挂在心上。”
战澜唇角勾了勾,“先生以后有任何需要本公子的地方,尽管开口。”
王卿尘清秀的眉眼抬起,他近距离直视战澜的眼睛,心跳瞬间加快了几分,不过从战澜大婚那日,他便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当初他们两人一个文状元,一个武状元,两人一起打马并行在街头的一幕,他时常会梦到。
时至今日,他已经不敢有任何的幻想。
眼下他是臣子,战澜是皇后娘娘,他们这辈子绝无任何的可能。
纵使每次见到战澜他依然会忍不住心跳加快,但他是君子,绝不会做任何逾矩的事情。
“多谢蓝公子,若是有需要,臣......我定然叨扰公子。”王卿尘看着她如春水一般的美眸,差点语无伦次。
战澜再次举杯,“好,一言为定。”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王卿尘当初和她私下见面,答应成为司允的谋士,也帮她逐步瓦解了司家。
这个人情定然是要还的。
王卿尘打开的窗户看向窗外的河水,“公子可有空陪在下看看雪景。”
战澜吃下一颗蜜饯,“当然有,我还想向先生讨教一下最近看了什么好书,可否分享一二。”
王卿尘弯唇一笑,“旅途寂寞,我带了几本书,稍后给蓝公子送去。”
战澜眸光一亮,“多谢。”
......
王卿尘与战澜赏景喝茶,黄衮路过时,鬼鬼祟祟地学布谷鸟叫。
战澜收到暗号,看向王卿尘,“先生,本公子还有些事情,我们改日再叙旧。”
王卿尘和战澜相谈甚欢,但是也懂分寸,他起身向战澜拱手,“好,在下告辞。”
等到王卿尘的背影消失不见,黄衮翻窗而入,他很自然地坐在战澜的对面,随后抓起了盘子里的花生米吃。
“你走之前,他见了你?”战澜问道。
黄衮点头,“可不咋的,他对你是真的关心,我都怕自己露馅了,一个劲儿地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保护好你!”
战澜抿唇,“你脑子活络,到了水玉城,我可能会随时会离开使团。”
“行,我都帮你打掩护,不过你也别太过担心,我总觉得陛......慕公子好像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他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差点给小爷吓尿了。”
战澜弯唇,慕炎也许知道一些事情。
就像上一次她去风峪关,慕炎给他送来了肖辰、黄衮、独孤烟一样,和慕炎在一起,慕炎虽然担心她的安危,但还是给予了她最大的自由。
“使团和谈也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主将你要每日和我保持联络,要不然别说他,就是小爷我也不放心。”黄衮吃了一颗蜜饯觉得齁甜,在心里腹诽道:陛下怎么喜欢吃这玩意儿。
“好,每日联络太过频繁,我会定期给你让人给你传信。”战澜将蜜饯移到自己的身边,将花生米往黄衮的面前推了推。
黄衮拧眉,主将好生小气,他也就吃了一颗蜜饯,难道说蜜饯是陛下给她带的。
呦呦呦,他突然觉得手中的花生米有点酸。
......
使团走走停停,经过四日终于到达了水玉城。
战澜在驿馆住下之后,银面狐狸悄悄来到了她的房间里。
战澜坐在铜镜前面,银面狐狸放下手中的黑色木箱,坐在了她的旁边。
“你想易容成什么人?”银面狐狸打开了木箱,战澜看到了里面银色的小刻刀,还有一些粉末状的东西,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她从未见过的东西。
“一个普通男人吧。”战澜将自己的秀发用手指拨到了一边。
银面狐狸嗤笑,小声说道:“娘娘,以您这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容貌,即使要易容,也是一个俊美无比的男子,就算在下给你脸上弄一道伤疤也盖不住的。”
战澜轻咳了一声,“那你看着办吧,只要不像我就行。”
银面狐狸挽起袖子开始帮战澜易容,半个时辰后,战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剑眉星目,唇红齿白,风流倜傥,怎么看都是一个俊美男子。
银面狐狸还很注意细节,就连她的脖颈处都无中生有出来一个喉结。
“皇后娘娘,您手上这道疤是最明显的,我也帮您盖上了。”银面狐狸帮战澜全部易容完毕,取掉了特制的不会留下手纹的手套。
“你真是妙手,绝了!”战澜玉冠束发,英气勃勃,她微笑看向银面狐狸,银面狐狸瞬间看痴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