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拳将恶狼爆头,这简直难以让人相信。
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又由不得人们不相信。
何况,亲眼目睹的人并不少。
他们一个个还与竹孩有着仇怨。
敌对的人,一般都不会对对方说出赞美之词。
可他们不但说了,还一个个绘声绘色地讲给自己的阿爸阿妈听。
众所皆知之下,山村岂有不沸腾的?
那些怨恨他的人,又对他刮目相看起来,并且告诫自己的孩子,千万不要去惹他。
一个能将狼头打爆的人,岂是他们的孩子所能对付得了的?
他们所不知道的,那头恶狼却知道,那就是在恶狼眼前呈现的诡异的一幕。
那些在场的小孩,看到的也只是一个小孩和狼搏斗,但是恶狼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它要是还活着,它要是能说话,它的讲述,将会让人们惊掉下巴!
传说中,动物的眼睛能分清人的真伪和贵贱。
所谓的真伪,就是说有些人是人,但有些人却是其它动物投生来的。
在人的眼里是人,但是在动物的眼里,是狗投生的,那人就是狗,是马投生的那人就是马。不管是什么投生的都瞒不过它们同类的眼睛。
以前一个妇女背着个小孩去林里砍柴,一头狼看见那妇女是头母猪,那小孩却是真真实实的人。
狼想吃妇女,却不敢伤人,只有在远处叹息:好头老母猪,贵人骑。
妇女背着孩子砍柴很不方便,第二次去时便没有背着孩子,于是便被狼咬走了。
至于贵贱,当然是指人或者比人高级一点的化身,比如竹孩。
在狼的眼里,他就是龙的化身。
阿娟与益那直回来知道竹孩打狼的事后,先是对那直末三兄妹训了个够,指责他们没有看好这个弟弟。
然后又对竹孩语重心长地教导起来:“那狼是要吃人的,你以后遇见了最好离他远点。”
“你的胆子怎就那么大,要是被狼咬着了怎么办?”
“你以后啊,也不要欺负其他人了,你知不知道,他们都挺恨你的。”
“你小小年纪,树敌太多,以后你会寸步难行的。”
竹孩虽然不知道什么是寸步难行、树敌太多,但是他却把“所有人都恨你”这句话给听进去了。
他扬起本来垂得低低的头,顽强地道:“我就是要让他们惧怕我,他们才肯跟随我。”
阿娟与益那直听了此话,气得脸都绿了。
益那直扬了扬巴掌,真想在他那小脸上抽上几下,见他双眼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举了举无奈地放下道:“唉,你这阿依(彝族,即孩子),真是没法教了!”
阿娟也气了,眼睛瞪了瞪,又按耐住性子道:“和伙伴们相处,要以和为贵,你知不知道?”
“阿莫(彝语,即妈妈),什么叫以和为贵?”竹孩有些好奇地问。
“就是要和大家好好相处,不要以为自己力气大、比别人强就经常去欺负人。”阿娟见他如此问,于是心平气和地给他解释,“与大家相处得好,在危难之际,别人才会出手相助。相反,别人就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哦。”竹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又偏着头问,“但要是他们欺负我呢?”
“不欺负你的,你就要去团结。欺负你的,你就不要怕,就要回击过去。弱不欺,恶不怕,这才是男儿本色。”阿娟循循善导。
“哦。”竹孩又点了点头道,“那我就做个男儿本色的人。”
阿娟与益那直闻言,不由破嗔为笑。
竹孩不知他们为啥笑,还以为他们认可了自己的话,于是也开心地笑了。
转眼,又是四五年过去。
竹孩已经十三四岁了,因为阿娟夫妇苦口婆心的教导、因为他也明白了老是惹祸是不可取的,便收敛了不少戾气。
他的身体,也越发健壮起来。
十三四岁的孩子,有着十七八岁的身高,壮实得就像是一头老虎。
同龄人,甚至比他大了四五岁的,都唯他马首是瞻。
不服的,可以和他较量一下。
现如今,他不再用蛮横的方式来与人相斗,对于不服的,他一般都是与其文斗。
比如比腕力比肩力比腿力比耐力,无论是哪一种,要想胜过他,那些同伴的希望都很渺茫。
他们完全臣服在他的身边,他也就拥有了一呼百诺的魄力。
竹孩十四五岁时,他的哥哥姐姐,全都各自成了家。他们肩负起家庭的责任,为每天的柴米油盐忙碌着。
没有组建家庭时,在父母脚下为人,一切都不用操心。
有了家庭之后,他们便不得不用心维系着家。
以前,有哥哥姐姐忙碌,竹孩成天无所事事就是玩。
现在,他也肩负起一份责任,砍柴担水割草放牛种地,样样都得参与。
其中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放牛放马。
放牛放马无需出力,骑着牛儿或者马儿,将他们赶上山坡,放牛放马的伙伴们,就可以做各种有趣的游戏了。
玩够时,牛儿马儿也吃饱了,然后又骑着他们回来,可谓是怡然自得。
不花力气又不费脑,是最轻松的活儿。
竹孩放牛,又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来。
这天,他与周围的伙伴,又骑着牛儿马儿往山坡走去。
牛马混杂的队伍后面,跟着不少猪和羊,有的循规蹈矩地走着,有的则调皮捣蛋地四处捣乱。
他们来到一处草甸子上,便任由牛马猪羊们自由觅食,小伙伴们,则聚在一起玩打仗。
一方攻过来,一方打过去,玩得不亦乐乎。
他们正玩得高兴时,突然有猎犬狂吠起来。
其余的猎犬,好像也感觉到了什么,跟着叫个不停。
起初,放牛放马的孩子们没在意。
直到所有猎犬都朝着一个方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