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堡。
蒙雅液,石头城堡所辖疆域的最高统治者,国人尊称他为城主。
他所统治的疆域,在这片高原上纵横达三百里有余。
在高原上一众濮夷小国中是个大国,但是和古滇、牂牁这些国家比起来,又是个小国。
其它没有被蒙雅液纳入版图的地方,那里的人只要听说蒙雅液打过来了,根本没有反抗的勇气,只有乖乖依附称臣愿意纳贡,否则,只有被灭那条路可走。
他的威名,在整个高原上如同太阳一样响亮。
但是,当蒙雅液到了而立之年后,他便停止了向四边扩张的步伐,偏安一隅了。
这一切,是有原因的。
十马九不全,全了不值钱。
任何完美的人,或多或少都有遗憾。
蒙雅液也不例外——他膝下无子,只有几个女儿。
十多年前,他的一个小妾在身怀六甲时,呗耄卜卦之后断定是个男胎。
蒙雅液知道后乐坏了,把那小妾宠得像个公主一样。
一朝怀孕,十月分娩。
那小妾在分娩时,却得了难产,一命呜呼了。
听说那小孩,也被闷死在胎腹之中。
蒙雅液从那以后便停止杀伐,认为自己罪孽深重。
同时也无心料理政务,全部委托他的弟弟蒙雅太管理。
累了,看淡了,一切都是空。
一旦心死万事休。
从此,他只与酒色为伴。
杀,杀,杀!
阿莫木率领手下四处打听显得很特别的人,凡是有一技之长的,不问青红皂白,挥刀便杀。
一路下去,无数家庭毁在他们的屠刀之下。
竹孩所在的村庄,名曰遁水湾。
遁水河边,多数都是呈V形的高山峡谷,根本不能住人。
唯有这个地方较为平坦,适合人居住。
它一面临江,其余部分坐落在高山下,纵横达七八里,整个形状就如一只撮箕。
这里处在石头城堡的管辖边沿,也是牂牁国的最西边。
因为地处边沿,山高皇帝远,很少缴赋纳贡,日子过得倒也舒适。
人们茅草屋都是依山而建,占洞为屋的便在山体之中。
平坦的地方,便是肥沃的良田,人们种植大麦或者小米或者红米稻,只要是风调雨顺之年,就能有个好收成。
现在进入冬季,人们正在播种大麦。
田野中一片忙碌。
遁水河里顺流而来一艘大木船,说它大,是和独木舟相比较,其实也就只能坐十二三个人而已。
这伙人身穿葛布麻衣,虽然没有任何色彩,但是和兽皮棕衣比起来,也显得很是贵气,一看就是大有来头之人。
他们手里的刀刀剑剑,也制作的很是精美,不像当地人的那样粗劣难看。
他们衣襟前面,画着一座城堡建筑。
他们明目张胆走进遁水弯,望着在田地里耕种的一个老头道:“喂,你给我过来。”
这里很少有外人来到,老者在田里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见他们吆喝,便走过去道:“你们哪里来的,找我有事?”
“我们在找出色之人,你们这里有吗?”阿莫木的一个手下快速道,“我们的城主,正在找出色之人去他城堡里做事。只要进了城堡,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穿好的啦。”
他说着扯了扯老者那并不贴身的兽皮道:“你看我们这衣服,比你那好多了。”
老者眼中满是羡慕,不信地问:“真的有那种好事?”
“是啊。”那人坚定地回答,“城主在选拔人才吗。”
阿莫木等人逢人便如此说,要不然谁会说实话?
老者满脸放光道:“要说人才,我们这里还真有一个。”
“在哪里?”阿莫木等人急切地问。
老者一副热心肠,听说城主纳贤如渴,自然把竹孩的种种能耐说了一遍。
阿莫木一行听毕,心里异常吃惊。
这是他们一路打听一路杀下来,听到最有能耐的人。
他们沉着冷静地问明一切情况后,便急匆匆向益那直家奔去。
益那直家正在吃晚饭,见有人浩浩荡荡而来,不明就里之下,益那直端着竹节饭碗走了出来。
他还没有说话,走近的人残忍地将刀插进了他的肚腹里。手腕翻转之际,大刀已经将里面搅了几下。
益那直脸上一阵痛苦,竹碗落在石头上给摔碎了。
“萨乌(彝语,即老公)!”阿娟见了如此惨景,放下碗抄起一把铁叉冲了出来。
铁叉将几把大刀叉得反转回去,还带倒了几个人。
“给我杀了他!”阿莫木对众人命令道。
他的一众手下,纷纷挥刀围向阿娟。
此时,竹孩也扑了出来。
一人挥刀向他当头斩下。
竹孩拳头扫在他腕骨上,嚎叫声中,手断刀落。
竹孩迎着刀光向前,拳头砸出去,又是几声惨叫,有两颗脑袋直接开了瓢。
阿莫木一行所到之处,还没有人敢反抗。
现在,对方不但反抗,还打死了他的人。
“你们,竟然敢杀城主的人,难道就不怕祸及全村?”阿莫木大声喝问。
“什么城主屁主,只要杀了我的亲人,你们都得死!”
竹孩眼看阿达已经活不成了,岂有不气愤的,自然要拿他们偿命。
“小子,咱们就是来杀你的。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阿莫木挥着大刀扑过来。
几个随从见领头的如此勇猛,士气大增,本来已经退下来了,见此又挥着武器攻过去。
竹孩捡起地上的一把刀砍过去,就如切嫩瓜一样没有阻力,三四个人,连人带刀在眨眼间被断为两截!
余下的见此,吓得连连后退。
阿莫木也愣住了:这小子,太强悍了。
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