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猝不及防,随薇像是被潜水者捞起海底岩石捕捉一只螃蟹般轻易提起,对螃蟹而言拼尽全力的挣扎完全是不值一提,难逃渔网。
要知道,她的力气可不小,加持了buff甚至能拖住一辆车的坠落,可这次她甩动的手脚被按得死死,挣动不得。
一个完美的回家机会就这么白白从眼皮底下溜走了。随薇恼怒地坐在来人的小艇上,抹了把满是水的脸。
“我记得这里是我包下来的,这座小岛包括这附近的海域都是。”随薇道,她的目光直直扫向面前人。
这还是个熟人,他惯要装模作样翘着唇角,眉眼看似温和得很,但总做出些意外之举,随薇还曾窥见过他平静下的疯狂。
纪云崖又在笑,这回是真真切切差点笑弯腰,他的笑容一贯都是刻进脸皮上了,弧度永远维持得恰到好处,这回却格外真实,笑了半晌,这才恢复温雅的表情。
这个变态!他怎么会在这里啊!随薇警惕瞪大眼睛。
纪云崖的声音温和而清朗的:“可我也是包了岛的,也许开发商贪心,想多赚一份钱。何况你掉进水里,我不是把你救上来了?”
“我没有掉下去,只是想玩个水而已。”随薇辩解。
“那实在对不起,打扰你了。”
听他语气,应该也是不认识她的吧,随薇松了口气,爬到自己的小艇准备回去,这次是不成了,还得找下个死遁的办法。
接着她就发现这家伙一直不远不近跟在后面,她想划快点,对方轻轻松松开船追上来。
好嘛,同一个目的地,她划桨他开船,让他先走好了。
随薇放下桨,等他开过去,纪云崖的游艇开过她身边,忽然停住了,转头笑问:“要不要我载你回去?”
随薇心里发毛,还不等拒绝,他指向她身下坐的小艇:“你这个漏气了。”
什么?随薇低头一看,果然见小艇的把手有点蔫软下来,一按一个坑。
“没关系,我会游泳,反正离岸上不远了,你先回去吧。”她挥手。
纪云崖眯起眼睛,那双向来带着温和笑意的唇抿紧,有一瞬间咬紧牙关,眼中迸射出的冷意叫她不自觉发颤。
这个变态想干嘛,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随薇握紧了桨板,顿时脑补出自己百八十种死法。
她只想死遁不想死掉啊。
纪云崖擦了擦发上的水珠,那是刚才抓随薇时打湿的:“哦,你是想一个人游回去?”
随薇身子往后退:“啊,对,我可以看会星星,反正不远就要上岸——卧槽!”
她眼睁睁看着纪云崖从游艇上跳进水里,手里拿着把匕首,慌得举起浆向后划动:“我我我警告你啊,杀人犯法的,虽然这是国外,但是包了岛的只有我们两个,一查一个准的。”
心里呼唤暴富,随时准备兑换一个大力buff来保护自己的安危,却见纪云崖淡淡扫了她一眼,潜入水里。
接着随薇就眼见自己的小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瘪了下去,她身后横生出一只手揽住了腰,正当她要一拳揍过去时,纪云崖哼了一声抬起空闲另一只手,匕首不见了。
纪云崖把她拖到了他的游艇上,扔了一块干净的毛巾下来,也不用那张笑脸迎人了:“蠢货。”
随薇觉得他的这幅模样熟悉异常,沉默着擦干身上水迹。
纪云崖走到前头开船,不再看她一眼了。
随薇只好坐在船尾,看着自己的小艇慢慢从海里沉下去,不由得满头雾水,他拿匕首就是为了划破她的船?
这个人,实在很奇怪,随薇冒出一个惊悚的念头,他也许,和她是相似的存在,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人。
这时海面平静,寂静无声,纪云崖忽然开口:“我明天会把刚才的垃圾捞上来的,就别望眼欲穿了。”
隔着夜色,天上星辰闪烁,时不时有流星划过,气氛实在冷淡,随薇抱起双臂,扫了他一眼,他认真握着舵,眉眼专注。
她于是又想起自己的手机也掉水里了。
当初买的时候商家好像说了防水,但是防水不代表能泡水里,明天还是一起捞上来吧。
现在正值初春,但这小岛常年气候如夏,吹着海风一点也不冷,反而生出几分困意,随薇眯起眼睛。
“随薇,我们到了。”
随薇一惊,困意顿消,却有果然如此的感觉:“我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没有告诉过你吧。”
所有人都不记得她,偏他记得,他果然是特殊的人!说不定,还是大桥那个人的同类。
纪云崖有些古怪地看过来:“你以为我过个敏能把脑子住坏,就老年痴呆到忘记你的名字了?再说如果我不记得,那你还对我这么没有警惕心?”
“纪云崖?”随薇试探性地叫他。
“嗯?”他似乎有些不耐烦,忽而又带上了那副温和的假面,“怎么了,你是想问我今天救你一命的恩情,没关系,和你上次把我送医院相抵了。”
“我们是在飞机上认识的对吧?”
“是啊,你睡觉了喊冷,我好心把毯子留给你盖了。”他的眼里情绪莫名,看得随薇心口一窒。
她低下头思考,这么说来,也有可能是她和纪云崖的认识不曾与商无诀有关,所以他才会记得。
随薇咬牙气道:“那你怎么跟在我后面,别说巧合。”
纪云崖翘起唇来:“本来就是巧合,只是我见跳进水里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以为你犯傻,实在是生气。”
随薇随口解释几句跳下船,见不远处的海滩上起了一个陌生帐篷,看了两眼,一头扎进更远一点的自己的帐篷里。
她今天没有抓住机会回去,也只好明天再想办法。躺进睡袋,她从口袋拿出装了好久玩偶的暴富放在枕边,和小猫咪细声交流起来。
“暴富,病毒都是会破坏世界进化的吗?”
【也没有啦,其实这种生物少之又少,他们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漂泊在各个世界里,因为不确定性,被世界认定为病毒。这些外来者在进入一个世界时都能窥见世界发展,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