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该来的,现在还来得及,你们……”
我想说,你们怎么来的就怎么走吧!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了。
“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浪涛虽眉头紧锁,却依旧泰然坚定,我再一次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临危不惧、从容不迫的气场,浪涛虽然只比我早‘出生’十几天,但他天生的领导气质与如父如兄的关怀,让我一直都把他当成我的大哥,他也是我们三个中觉醒最早的一个。
我垂头丧气的钻回机舱,弃机而逃肯定是最简单的方法,但……
“浪舟,你啷个了嘛?你出不到气了迈。”
一听就知道是那个四川口音的教练焦急的声音——这一次可能是因为着急,他用上了纯正的方言。
“浪舟!那家伙叫浪舟?”
这一声浪舟令我尴尬不已,浪涛和浪珠同时诧异的望向。
“怎么,不行吗?天下同名同姓的多了!”
那个浪舟居然有动静了,而且动静还很大,他周围那些原本跟他待在一起的杂物,基本都被它们的主人认领回去了,现在围绕着他的是一圈密不透风的人墙!有急促的喘息声从人墙的缝隙中传来。
我三步作两步走过去,只见他半躺在教练的怀里,痛苦的捂住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但嘴唇青紫,明显是缺氧的表现。
我挥手驱散了那圈密不透风的人墙!
“氧气。”
我对跟在身后的浪珠喊道。
“你这是要救他吗?”
浪珠把一个带面罩的压缩氧包垫在他脑袋下面的时候好奇的问。
是的,我要救他,这件事我想过好多次了,但一次也没做好过,恐怕这次我还是做不好,我再也做不好了!我没有机会了!
这一次浪涛负责警戒,其实也没什么好警戒的,始终都要留一个人负责警戒,是我们三个人多年形成的习惯与默契。
我迅速的解开浪舟的衣服,从他表现出来的胸痛和呼吸困难就可以初步判定为血气胸。
虽然我早就知道他伤得不轻,但当我用腕上的手机扫描他的胸部时,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们这个时代,手机是戴在腕上的,它主要依靠投影或悬浮呈像模式读取图文,所以它没有显示屏,因此体积可以做得很小,基本上就跟一块腕表差不多,但功能却包罗万象,特别是我们这样的‘人间小恶魔’手机都是军方特制的,功能更是多到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他的胸腔内一片混乱,二十四根肋骨断了八根,而且那些锋利的断茬还把他左右两肺刺得千疮百孔!
血液和气体从破口涌入胸膜腔,把他的肺叶挤压成小小的一团,使它无法有规律的舒张。情况非常紧急,他奄奄一息的躺在那,嘴巴大张着,嘴角流出粉红色的泡沫血,他就快窒息而亡了!
“有穿刺针吗?”
我急切的喊着,摸向他的锁骨,然后往下摸到第二根肋骨的空隙处,我把手指压在那里,抬头焦急的观望。
浪珠——善良的好女孩,她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急救箱跑了过来。
我哗啦一声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绷带、敷料(纱布)、三角巾、动脉止血带、夹板、医用剪刀、注射器、单向活瓣嘴对嘴复苏面罩、急救箱手册……
天呐,我敢打赌,一两百年来,飞机上的急救箱就没有变过!
我在脑子里飞速的搜索急救训练课上讲到的知识,紧急情况下能刺穿皮肉的小管子有哪些呢?空调器的冷凝管,以尖刺辅助的吸管,或者是一支细长的……。
“中性笔,谁有笔。”
谁没有笔呢?要知道我面对的可是一群学霸!
我话音刚落,就有一支笔向我飞过来,随后便是‘箭如雨下’,他们是在明目张胆的发泄他们对劫机者的愤怒吗?
胸口上被我插了两支笔管的浪舟看上去越发惨不忍睹了,那两支小笔管如两个小喷泉一样丝丝的往外冒着红色的泡泡,他身下的衣服很快就被染红了一大片。
他的呼吸顺畅多了,嘴唇虽不再发青却惨白得可怕。
他需要输血,输大量的血,因为他肺部的破口还没被堵住,所以他需要的血量几乎是个无底洞!
“谢谢!”
他艰难的睁开眼睛,事实上他的声音不光微弱而且还被罩在了氧气面罩里。
“别动。”
我按住他想要撑起来的身子,可我的动作是多余的,他根本没有挪动身体的力气。
“查到了,他是渝城中学的高中生……”
浪珠说着把手腕伸向我。
她通过人脸识别找到了浪舟所在城区的信息管理网站。然后黑进去查到了那个倒霉的浪舟的所有个人信息。
在浪珠手臂的上方清晰的呈现出一屏电子文件,我的手指快速的在悬浮的电子屏上划过,急切的想从一大堆繁杂的信息中找出我想要的,姓名,年龄,出生年月日,父母姓名,家庭住址,从上幼儿园开始到现在获得的各种奖项……终于找到了,血型——AB!
啍,跟我的血型一样,不同的是他来自于父母的遗传,而我则是周密设计的结果——我、浪珠还有浪涛,我们三个都是AB型——自私自利的万能受血者!
他的伤势如此之重,我凭什么跟死神抢人?
就凭飞机上那个“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的急救包吗?但是我不靠那个包又能靠什么呢?但愿它有传说中‘包’治百病的魔力!
那包里注射器还是有的,只是小了点,我得一管一管的从我的血管里抽血,来来回回的注入到他的身体里好多趟,不知道我抽血的速度赶不赶得上他失血的速度。
“你打算把自己抽死吗?”
当我抽到第三管的时候,浪珠不满的咕噜道,但同时我看见她挽起了袖子!
“抽我的……抽我的……”。
我面前突然多了好几十只白白嫩嫩胳膊,他们争先恐后地推来挤去——为抽血而捏紧的拳头都快杵到了我的脸上了。仿佛我手里拿着的不是会吸人血的针管,而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