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认的七窍位置流淌而出;
裸露的皮肤被褶皱和青灰色的鳞片覆盖了,原本应该是四肢的地方,却变成了四根灰白色、挂满粘液的巨大触手。
“凝绿”似乎被谢惊堂那猛地大力一甩给甩晕了,瘫软在地上,凸出的眼球翻白,一滩滩的绿色汁液从唇角横斜而出,流淌在地。
而那四根触手却跟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仍然自顾自地蔓爬扭动着,上头的吸盘一张一翕,看着恶心至极。
宁茴、白止徽、陈询几个都是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饶是有心理准备的云娆与谢惊堂,抑或是见惯了血肉苦难的方菱,也都急急忙忙地瞥开了眼,唇角微抽。
他们也不是没见过更多奇形怪状的怪物,但不知为什么,看着这东西,恶心感就是成倍地往上涌。
云娆小声地嘀咕:“妈呀...果然掉san这种事是控制不了的...”
昏暗的火光中,只有将将睁眼的明鹊依然面不改色,而小谚站在一边,视线紧紧盯在“凝绿”的身上,面色沉郁,不知在想什么。
身为魔尊的明鹊的心理承受能力强,这件事谢惊堂一直都知道,但为什么这个来路不明的小谚好像也一副丝毫不惧、司空见惯的样子?
明鹊没有给他深究的时间,在身后语气平淡指挥着:“制住,弄醒问话。”
这情形之下,“凝绿”还能不能口吐人言尚且要打个问号,但其他几人都颇有以明鹊马首是瞻的意识,甭管三七二十一,纷纷眯着眼强忍着恶心,开始按她的吩咐动作。
......
白止徽不知道使了个什么符,将那怪物串成了长长的一条,挂在了天花板上。此外,在云娆的建议下,小谚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火盆,借谢惊堂的凰火一点,大剌剌地搁在了怪物的下方。
众人现在觉得她看上去也没那么恐怖了,反而,从触手尾端逸散出的肉香味,令在场的各位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既然恐惧无法消除,那不如就...化悲愤为食欲吧!
怪物“凝绿”已经完全清醒了,但它似乎并没有发声的能力,只能在空中无声地挣扎着。
然而那点“嘎吱嘎吱”的声音,被死死压在从外头传来的、一声高过一声的淫//声//浪//语之下,显得十分弱小无助可怜,可谓是怪物的威严全无。
“看上去套不出什么话的样子。”谢惊堂坐在床沿,百无聊赖地撑着下颌道,“连话都不会说的低级怪物。”
“凝绿”好像听懂了,因为她的挣扎幅度一下子更大了,几乎就像是要从束缚中挣脱了一样。
“省省吧你。”白止徽无语道,“要是本少爷的禁锢符能让你这么轻易就挣脱了的话,白氏的脸还要不要了?”
“真没用,要不烤了吧。”
“谁要吃啊。”
队伍里嘴最贱的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似乎要把那怪物生生气死。
眼见那怪物愤怒的触手就要扫到谢惊堂脸上,明鹊抽出一旁固定纱帐的竹针,随手一扔,劲气凝聚,眨眼就将右边的两根触手串成了串儿,一气儿钉在了墙上。
“确实。”她似笑非笑地抱着胸,一字一顿地道,“看上去没什么用,烤了也没人要吃啊。”
话音未落,烛火突然“啪”一下又熄灭了。
第二次经历这种手段的众人显然淡定了许多——
宁茴:“怎么就会这一招啊,它的能力就是熄灯吗?”
白止徽:“不知道,现在要干嘛?”
云娆:“等等...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小谚:“惊堂,点个火。”
谢惊堂:“...拿我当什么…?”
“移动光源”应声亮起,众人一致朝空空荡荡的天花板上投去了视线。
陈询:“诶?她怎么没了?”
方菱:“有烟...方才应该就是烟味吧。”她顿了顿,“等等...那是什么?”
他们正对的那面墙上,突然出现了三个大字,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以墙为纸、执笔作书,鲜红的“墨水”顺着墙缝蜿蜒而下:
【第壹夜】。
就在最后一捺落笔而成的那一刹那,一阵极致的眩晕忽然击中了所有人的眉心。
眼前再次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