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弋川视线落在他身上的那一刻,所有的担心都化为暴戾。
“打了无数通电话也不接,什么意思?”
他转身,浑身上下戾气逼人。
黎书站在原地,脸上毫无波澜,毕竟所有的情况她都预设过。
“手机没电了。”
她喉咙发紧,衣服湿的能拧出水,雨滴滴落在地板上不断发出吧嗒嗒嗒的声响。
黎书声音很轻,落在傅弋川耳朵里漫不经心,像是导火索。
客厅里只能听得见男人轻笑一声,接着是轮椅滑动的声响。
黎书认命般的闭上眼睛等待暴风雨到来。
她无法开口解释,她为了钱去变卖衣物这件事落在傅弋川耳朵里肯定又会化为一把嘲讽人的利剑。
况且珠宝首饰还被黎巧巧抢走了……
“傅少,黎小姐淋了雨要不要先让她擦擦?”管家见情况不妙上前岔开话题。
“滚开!”
傅弋川视线紧紧锁在黎书身上,不容别人阻拦。
管家别无他法,退到一旁心里不断祈祷。
“黎书。”
“为什么回来这么晚?”
傅弋川高高在上,犹如不可侵犯的王。
黎书偏头避开他灼热的视线,全身的血液仿佛在倒流。
她嘴里发苦,紧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
“哑巴?”
傅弋川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不断收紧,几近暴怒。
委屈像气球越鼓越大,黎书浑身冰冷,禁不住颤抖。
“查。”傅弋川偏头,冷声吩咐管家。
黎书的眼角微红,指甲嵌进掌心。
管家训练有素,方才见黎书未归家早已派人去调查,就在刚刚为她求完情之后已经收到消息。
“少爷…”管家无奈摇了摇头上前将手机递给傅弋川。
黎书的踪迹他提前看过,确实令人很难评价。
傅弋川目光一寸一寸下移,奢饰品收购店几个字灼伤他的双眼。
枉他在这里等候,原来是去换钱。
管家接回手机,遣退客厅里的所有人。
窗外一声惊雷撕破天空,黎书吓得打了个哆嗦。
“黎书!”傅弋川咬字很重,“解释。”
黎书深呼一口气,依旧一个字未说。
像是挥出去的一拳又一拳接二连三打在棉花上,傅弋川所有的理智都被撕碎。
他骤然伸手出,掐住黎书纤细的脖颈。
黎书喉咙发紧,呼吸困难,下意识伸手抓着傅弋川的手腕无力的扒拉。
软弱无骨的手自然没有攻击力,更像是一片羽毛轻扫过肌肤。
傅弋川低头扫了一眼,猛然发觉黎书手腕上也空荡
荡的,原本该佩戴翡翠玉镯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他气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眼底布满血丝,骨节发白。
“镯子呢?”
“我问你镯子呢?”
傅弋川怒吼,恨不得将人撕碎。
黎书唇色越来越白,肉眼可见的呼吸困难,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滴在傅弋川的虎口。
冰凉的触感似乎让他找回残存的理智。
傅弋川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却还是收回手。
黎书瘫坐在地上狂咳不止,白皙的脖颈上浮现出男人的指痕。
傅弋川冷冷扫了她一眼,视线里像掺杂了冰碴。
她怎么敢拿他母亲留下的东西转卖?
黎书大口呼吸,脖子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表面上装作不想收,背地里却将首饰转卖?”傅弋川冷哼,连一个眼神也没施舍给她,“你还要装可怜到什么时候?”
黎书喉咙像塞了一块棉花,一句解释的话也说不出。
她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甚至一个手也数不清。
“心思不正,品行低劣!”
傅弋川冷漠睨了她一眼,径直转身。
黎书心如死灰,之前偶尔还会感叹命运对傅弋川不公,现在她只会对他敬而远之。
或许书里说的都对,身体残疾的人心理也残疾!
餐
厅里的饭菜一筷未动,黎书拖着冰冷的躯体来不及换衣服冲向餐厅。
她小心翼翼将带着余温的饭菜拨到自己碗里,随即坐在角落开始食用。
客厅又恢复寂静,已经被遣散的佣人回到自己的岗位。
黎书旁若无人。
新来的佣人似乎要给她递毛巾却被之前的老佣人拦了下来。
“你别去,小心被开除。”
“啊?”
“之前有人收留过她,就被开除了。”
“你别和她说话,离她远点就行了。”
几人窃窃私语,虽然避着她可话语还是落在黎书耳朵里。
她狼吞虎咽,快速站起来拿着自己的碗进了厨房。
佣人对她避之不及,像在躲避病毒一样。
黎书洗干净自己的碗筷,出门看见拿着干毛巾的女佣,淡淡说了句谢谢。
路过傅弋川门外,她突然感觉喉咙又被人掐住,难以发声。
黎书下意识摸了摸脖子,加快步伐进了储物间。
方才那种窒息感又涌上心头,她张大嘴巴用力呼吸。
傅弋川她断然不敢靠近了,阴晴不定的男人喜怒无常,说不定什么时候她就会丧命。
黎书暗自下定决心不再讨好他,只要有钱,弟弟的手术照样可以做。
……
翌日,傅弋川用餐
时布菜的人已经换了一位。
他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顿没讲话,却下意识扫了一眼屋内。
黎书平日里该打扫的地方已经打扫的干干净净,唯独不见她讨好的身影。
傅弋川敛起神色,舀了一口粥送进嘴里。
罢了,何必去观察一个品行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