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强求的,你,也是我强求的,只要是我想要的,我都可以强求得到。”
京墨臣服的跪在他脚边,仰着头露出一截雪似的脖颈,丝毫没有反抗和躲避。
他看得很是满意,松开扇骨,然后把京墨的头轻轻的按向膝盖,让她伏趴在自己身上,抬起手一下一下抚摸她柔顺黑亮的长发。
他的眼里充满怜爱,抚摸的手很轻柔,京墨乖顺的靠着他,身子却有些僵硬。
一只手轻轻挑开她背后的长发,反复婆娑着她光裸的后颈。
黑发之下,一点朱砂在白皙修长的指骨间若隐若现。
“裴钩说这天地不稳,总是有太多的人为情所困,情深一寸伤一分。”她听着头顶上方飘来不尽苦涩的叹息声,“以前他就笑我,笑我太笨了窥不破这情障,兜兜转转的困在里面出不来。”
他长叹一息,压着声的问:“京墨,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看破的太迟了些?”
他问的很轻很慢,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这是从未有过的。
京墨靠在他的膝上,脸颊压着他僵硬削瘦的腿骨,感受到他衣下的瘸腿轻微的发着颤,一直没有答他。
她放松僵硬的身体,缓缓的闭上了眼。
窗外明月悬空,一束光影照着这片辽阔的大地,安寂的不像话。
京墨站在窗边,纤细苍白的指尖压着窗台,窗外的萤火虫绕着指尖不停的打转。
长身玉立,琼枝玉树,薄薄的衣纱在烛火的微光里袅袅如雾。
裴寂有点恍惚了眼,痴痴走到她身后,拉着她的衣袖拽了拽,跟撒娇一般。
“好了好了,我不亲你便是了。”他扁着嘴的说,“我以后不会做你不喜欢的事,你别不理我。”
京墨回过神,从窗边扭过头,见他一副委曲求全的脸,没有多说,只问他:“奉云城有无数宝贝,为何还想出来寻宝?”
裴寂眨巴眨巴眼,理所应当的道:“我不出来寻宝,怎么来青山楼见你啊?”
“……那就是说,你无意寻宝是么?”京墨故意忽视了他的话,“外面不比奉云城好,我明日陪你回城去吧。”
“那你陪我回了城以后呢?”
“自是回到青山楼。”
“我砸了这么多钱财,足够买的下一座城池,就让你多陪我说几句话,你都不愿意?”裴寂一下子就老大不高兴,“你巴不得把我甩掉,然后拿着我的钱和姓京的过好日子是吧?!”
“属下已经说过多次了,与你没有好结果,何况主人他……”
“主人主人主人,你别张口闭口提他行不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我裴寂,不是那个不利于行的跛子,你为何只提他不提我!”
裴寂眼眶微红,袖下愤怒的捏紧掌心,看她欲言又大喝一声:“算了,你还是别说话了,没一个字是我爱听的!”
他一屁股坐在窗边的太师椅里,双手交叉,莹白的脸颊鼓了起来,一脸赌气,神态执拗。
“我不回奉云城,我就要你陪我去寻宝,寻不到我绝不回去。”
“江湖绝没有你想的那般轻松,在奉云城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有何不好,为何非要跑去江湖乱来?”京墨看他像是看一个闹脾气的别扭孩子,“你想要的,我自会去寻了回来给你,你别去了。”
裴寂扭过头,故意阴阳怪气的嘲讽道:“你不就是嫌我阻挠了你和姓京的打情骂俏,还扯这些有的没的借口作甚!反正我人都来了,再想甩掉我哪有这么容易?”
京墨看他油盐不进,把自己的好心想得坏极了,彻底没了辄,便不再劝他,转头打算安排他入寝。
她其实也知道劝他是空费口舌。
他真的是被惯坏了宠坏了,一旦稍微不顺他的意,一提要他离开自己身边,他总能想到不好的地方去,又如何听得进去她的好声劝诫。
“罢了,若你实在坚持那便去吧。”她从裴寂面前走过,打算回内堂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他睡,“今夜你便睡在……”
裴寂神情一变,既怕她生气对自己不闻不问,又怕她把自己丢在这空无一人的大屋子,连生气也顾不上了,忙站起来一脚踩住她长衫的衣摆,装得扯高气扬的命令她必须和自己待在一起。
好歹与他日夜相对数月,京墨怎不知他怕黑怕寂寞,稍稍思虑便把他带到自己睡的屋子。
她的屋子在最高层,临近水边月下,光线是最好的,即便他夜半醒来也不会觉得一片漆黑心里惊惶。
藏花小楼没有仆从,她便亲自照顾着他睡下,再拖来一根红木方凳放在床边守着他,免得他醒来发现身处陌生之地,见身旁无人会害怕。
她照顾裴寂太久,已是照顾出一种不得了的习惯。
小时候京墨经常因为学武不好被父亲罚面壁到天明,一晚不睡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算不得什么事。
想着裴寂这个贵少爷的皮肉娇嫩,只铺一层软床都怕咯着他,京墨还特意把他身下枕着的加厚加软,这才让他躺上去睡了。
裴寂舒舒服服躺在她的床里,闻着锦被间淡淡熟悉的松墨清香,眼前就看着她洁白的脸庞,心里就有一种安定无忧的舒适感。
很奇怪,他分明是第一次睡在此处,却半点没有认生的陌生感。
因为所爱之人就在身边啊。
只要她在的地方,连耳边吹过的风都是暖的。
裴寂的一双凤眸在暖色烛光里灿的发亮,晶莹剔透的两颗琉璃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的打着转,显得又偷乖又狡黠。
他乖乖巧巧的躺着,云丝锦被拢着窗外的银银月色,宛如一轮明月坠在了她的床上。
这轮穿窗而来的明月照耀了她的屋,也照耀了她的心。
京墨坐在床前,不受控制地,眼神渐渐变得柔软,安谧。
躺在心上人床里的裴寂不好意思极了,竟没发现她些微的变化。
若是他发现了,或许他会知道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今夜的她,其实拒绝不了他不算太过分的要求。
可惜他提的要求没有一件是不过分的。
“这个床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