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是裴寂这个城主出了大事,跑来的路上甚至用上了家传轻功。
结果等他玩命的赶到后才发现裴寂能蹦能跳,身子骨好的足以打死头牛,气的差点想一掌送裴寂去见地下伴妻长眠的裴父。
裴寂直接忽视了陈大夫难看至极的脸色,一把拽着他到了床边,急声告诉他床上的人昏迷不醒,苦声央他全力救治,只要能医好他在所不惜。
他急的差点就给陈大夫跪下了,瞧着比他自己受伤还要紧张千倍百倍。
陈大夫瞥了一眼床上眉眼熟悉的玄衣女子,又瞥了一眼身旁满脸紧张的裴寂,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心里幽幽叹息一声。
老裴啊老裴,你最疼爱看重的儿子如今也有了心上人,可惜你早早的跑下地府找夫人,是永远看不到这一幕了。
不过看不到也好,裴寂这段阴差阳错的感情恐怕不会有好结果,到时候瞧见他难过伤心,你们夫妻俩定是心疼如刀绞。
裴氏这对伉俪情深的夫妻,为了唯一的孩子裴寂可谓是用尽了毕生心血,就连死了也在日夜为他操心不已,这份血肉亲情实在教人感动。
陈大夫一边心里不住唏嘘,一边为床上昏睡不醒的人诊脉。
片刻后,他灵敏的鼻子嗅到空气里逐渐深重的血腥气,又眯着眼凑近些,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玄衣女子一番。
随即他神色微妙的收回手,站在床边沉声不语。
“怎么样了呀?”裴寂看他不说话,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追问,“她严不严重?有没有事?怎么她一直不醒啊?”
“有老夫在这,她当然不会有事。”陈大夫面无表情的瞅他,“若老夫不在,她就有事了。”
听他这样说,裴寂高悬的心口才稍稍放下。
陈大夫的医术高超,只要是还能剩下一口气的活物,从来逃不掉他的五指山。
而且陈大夫表现的极其镇定平稳,好似她就是生了场不值一提的小病小伤,瞬间安抚了他急躁的心。
“你叫老夫来的及时,再晚会儿啊她就会醒。”陈大夫弯腰,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药箱。
闻言,裴寂更是长舒一口气,欣慰的连拍胸口
“行行行,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以为是自己小题大做,松开紧皱的眉头,随口说道:“流了这么多血她也一直不醒,我以为她快要死了呢,把我吓坏了。”
陈大夫一边翻着药箱,一边淡淡回答道:“这种程度的伤对她都是家常便饭,身体早已习惯了,又有内功护住经脉,暂时死不了的。”
话音一落,裴寂刚刚放松的神情,瞬间僵硬了。
“什么叫身体早已习惯?”他僵着脸望向身旁的陈大夫,很艰难的开口问,“暂时死不了又是什么意思?”
低头认真找东西的陈大夫还是一副随意至极的态度,头也不抬的回答了他。
“老夫粗略观察了一圈,她身上光是流血的地方便多达三处,从外衣就能肉眼观察到的血渍,不是伤口深至透骨,就是伤口多次裂开,说明要么没用药,要么药没用。”
说着,他抬起一根瘦长枯指点了点床上:“无论前者后者,她的伤口定然恶化到了即将溃烂的程度,再伴随着大量的失血,还有不轻的内伤,换旁人早该埋了,她还能活着喘气,你说她的身体是不是早已习惯了?”
许是因此想起了旧事,他终于抬头看向床上,低哼一声,半是冷漠半是嘲讽。
“青山楼建立未足百年,专以刺杀闻名于世,楼中人自是从小便要学会忍痛忍苦,剔除人性,才能从一场又一场以命厮杀的残酷任务里挺过来,否则如何能活到现在!”
顿了一下,他轻描淡写的补充道:“何况对她而言,只要不是多处的致命伤,哪怕断手断脚对她也无妨的,这点区区的皮肉伤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