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份。
语落,对面的京墨就回眸淡淡扫了她一眼。
师父果然没有呵斥她胡闹,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漆黑眼瞳深深沉沉一片,眼底晦涩难明,莫名阴郁。
幸而她的视线从乌鸣身上划走的很快,目光短促即逝,普通人完全不会发现。
可乌鸣是何等人,打小就跟随在京墨身边,对京墨的全身上下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每次京墨受伤,即便装得再好无人发现过,也必定逃不过她的眼睛。
因此当这清清淡淡而冰冷深沉扫过的一眼后,乌鸣就怔了一怔,猝不及防的僵在了原地。
她做了什么事让师父不开心了吗?
而且是让师父很不开心很不开心的那种事。
她从小到大从未忤逆过师父,至今做下最严重的错事,也就是多年前想和总打伤师父的楼主同归于尽而已,全心全意都是为了师父着想。
不想这念头刚刚升起,立刻被师父大力按了回去,还严声警告了乌鸣一顿,苗头刚刚出现就胎死腹中,此后她再未生过此等念头。
为讨得师父欢心,从小到大她事事顺从,件件规矩,乖巧懂事又孝顺,几乎没有自己的人格可言,还能做下什么滔天错事,竟让师父对她不快至此呢?
心慌意乱的乌鸣僵坐在原地,开始绞尽脑汁的回想着这些年她犯下无论大小的件件错事。
下一刻,忽听对面的师父清淡淡地说:“好,我给你们泡茶,给你们端杯。”
她惊诧的抬起头,就见师父从旁拿过一方矮小茶桌放在了马车中间。
桌边就摆着一应茶具茶叶,便见师父撩衣而下,白皙指尖提起刚烧好的茶壶,低眉垂眼的坐在桌前,开始慢条斯理的端杯泡茶。
几缕袅袅白雾从马车中缓慢腾升而起,模糊了对面的轮廓,现出一种不真实的朦胧感来。
乌鸣呆呆的盯着,脑中顿时一片空白,眼睛就直直盯着前方。
薄薄白雾后低垂的细密眼睫如蝶翼颤动,轻抿闭住的唇染出薄红,柔顺的黑发顺着肩头根根搭落,垂在白皙修长的指骨旁边,再从桌边无力的滑落坠在地。
盯着看了会儿,不知怎地,乌鸣空白的脑中猛然蹦出了一个极其模糊不清的场景来。
是十六岁生辰那夜,她喝醉酒后做梦的场景。
一场荒唐到她至今不敢跟任何人提及半个字的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