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行事,从头到尾裴寂都不会知道自己中毒之事,但乌鸣知道京墨一定不会舍得谋害裴寂,于是私底下偷偷换了她和京墨的药。
原想着即便这件事真的败露,裴寂也只会怪她不会怪师父,没想到京潭知她看重京墨犹胜自家性命,会为了京墨付出一切,所以从一开始给她们两人的药就故意打乱了顺序。
京潭给出了三瓶药,一瓶青色毒药,一瓶红色解药,一瓶白色疗药。
其中红白两瓶给了京墨,而乌鸣拿着的青瓶才是原该给裴寂吃下的毒药。
所以最后乌鸣悄悄换回来的,是原该给京墨的疗伤药,而被京墨吃到肚子里的,实则是另外一种毒药。
到底是京潭深谙人心,棋高一招,所有人都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那一瞬间反应过来的京墨心服口服,认赌服输。
听完这些,京昼的表情复杂,眼色微妙,不知是在想什么。
面前的乌鸣还在哭着道歉,京昼便收敛了全部心思,轻叹一声的哄道:“别哭了,师父都知道了,师父不怪你…..好了,你再哭的厉害,师父这会儿也没力气替你抹眼泪。”
师父的语气温柔极了,乌鸣心里一动,慌忙抹干眼泪的说道:“师父,那日你被抓入地牢后,我就被裴二少命人看押在兰阁不准离开,幸好今夜雨大雷惊我才能偷跑出来。”
看出师父受伤无力,跪在地上无法起身,乌鸣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把他扶了起来,胆战心惊的和他商量。
“师父,你以前每月给的零钱我存了好些,足够买间小院子给你养伤了,而且回去后楼主肯定还要怪罪你的,咱们先不回青山楼,你说好么?”
听完,京昼简简单单的嗯了一声。
见师父答应的干脆,乌鸣反而变得犹豫,盯着他的眼神欲言又止。
察觉到小徒弟的心里惊疑,京昼不急不躁,淡淡反问:“怎么,你很想回青山楼么?”
乌鸣睁着水淋淋的大眼睛,憧憬而坚定的回答:“师父回我就回,师父不回我就不回。”
“好。”京昼淡淡一笑,随口答道,“那就不回青山楼,咱们师徒二人就住在你的小院子里,哪也不去了。”
乌鸣先是一愣,随即欣喜若狂。
“我们永远都不回青山楼吗?”她眼里的喜意藏都藏不住,“师父会和我住在一起,一直都不分开吗?”
“如果你想,如果你愿。”京昼低眉望着她,浅浅莞尔,温柔可亲到了极点,“师父会陪着你一生不离。”
有那么一瞬间,乌鸣以为终于多年幻想的美梦成真,得偿所愿。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罢了。
“不对……”
京昼蹙了蹙眉。
乌鸣忽然颤抖着放开扶着京昼臂膀的手,怔怔盯着面前的人,摇着头的后退:“不对的,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师父……”
哪怕受了重伤也依旧对她温柔可亲的师父蓦然沉脸,没有表情,冷冰冰的盯着她。
“你在说什么疯话?”京昼站在地牢里,低眸高高的望过来,眼神冰冷如陌生之人,“我不是你的师父,谁是你的师父?”
乌鸣使劲的摇头,态度坚持不变。
“你不是,绝对不是。”
“我的师父,我的师父永远不会说不回青山楼的话。”她一脸苦涩,手脚冰凉。
“我知道的,青山楼是远比我更重要,甚至比师父的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哪怕师父的手脚全断了,就算爬师父也会爬回去的……”
“而且师父喜欢的人是裴大哥,她会陪伴一生不离的人也只会是裴大哥,不是我。”
“所以说出这些话的你,就是假的师父。”
说着,乌鸣往后谨慎的退了三步,从腰间抽出铁刺长鞭,横开后步,一边做出随时要攻击的姿态,一边神情愤怒的盯着面前的假师父。
显然,乌鸣此刻恨极了他故意用师父的样子欺骗自己险些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