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承认,夏觞舟是鲜花,而我就是一坨牛粪。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每天都能看到他给带的牛奶鸡蛋。夏觞舟还总是给我水杯盛满水,偶尔也给我弄点红糖水。
那段日子我真的很开心,可每次我看到阿泽,我总会有股心虚的感觉。
临近考试,阿泽越来越忙,我甚至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直到一个难得的假期,阿泽主动提出要我和他一起去买菜。
小时候我很喜欢和阿泽去逛菜市场,我们总是从这头挑到那头,直到把最划算的菜带回家。
好像自从认识夏觞舟以后,我都不太愿意和阿泽亲近了。
阿泽说:“阿敏,奶奶说我们难得都有空,让我们去买点菜。”
“你去吧。”我毫不犹豫拒绝了。
阿泽脸色冷下来,说:“跟我走,我有话对你说。”
我很少见到阿泽黑着脸,心里明白不能再拒绝,只好穿好鞋子跟他出门。
小时候阿泽每次带我出去都会紧紧牵住我,即便我只比他小两岁。
在我生命里,他就是胜过父亲这样的一个角色。
我们长大了,他不好再拉着我,但是他习惯性的走在我左边。
但是这天他大步快走在我前面,我跟着他,他越走越快,直到我要跟不上了,我喊住他:“阿泽,你到底怎么了?”
他停了下来,转过身。
“阿敏,我说话,你还愿不愿意听?”
阿泽语气深重,我木然的点点头,说道:“我有在好好读书。”
我以为他会跟我说夏觞舟的事,然后劝我好好学习。
阿泽说:“我今天不是要跟你说这个。”
我有些疑惑,不说这个是要说哪般?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
阿泽开口道:“阿敏,最近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什么梦?”我快速问道。
“我好像在一个很大房子里,弹钢琴,边上坐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守着我让我不断弹一支曲子。”阿泽说到这,停住了。
大房子,有钢琴。我听到阿泽这般说,哈哈大笑道:“阿泽,你不会是地主家走失的小儿子吧!”
阿泽伸出手指,敲了下我额头,“那我要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我瞅了瞅阿泽,“啧、啧啧,不得了!”
我又围着他上下打量了半晌,说道:“我怎么瞧,都看不出你有富二代的潜质,我才不信你能离开我!”
阿泽说:“万一呢?”
“万一什么啊!”我立马打断了他的话,“不可能的!”
阿泽说:“可是马上要考大学了,如果我考到很远的地方去了,你会不会舍不得我?”
我摇摇手:“不会的。你就算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你也得回来看奶奶啊,哥!”
阿泽有些失望,他不理我,转身就走。
“哥!哥!”我唤道。
他还是不理我。
我又唤道:“阿泽!阿泽!”
阿泽还是自顾自的走着。
好吧,我有些不习惯他不理我,便快步跑到他身边,拉住他。
“元莫泽!你干嘛!”我叫道。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
元莫泽说:“你也知道我叫元莫泽,对不对?”
这是阿泽第一次在我面前自报名字,显然我被惊了一下。
“什么嘛!”我疑惑。
阿泽情绪有些激动,“我叫元莫泽,或者我根本不姓元,你也不姓元。”
“是啊,我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妹,可是那又怎么样?”我很懵。
我继续肯定的说道:“元莫泽在元敏晴的心里,一直都是最最最好的哥哥,永远都是!”
阿泽满是失落,“你既然在乎我这个哥哥,为什么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也不听话!”
忽然我就觉得这个哥哥突然很陌生。
我支支吾吾:“我听的啊。我很听哥的话。”
我猜测还是因为夏觞舟的事我忤逆了阿泽,阿泽明面上不说,这下子不高兴了。
“我发誓,我听阿泽的话,认真读书!”我立马信誓旦旦。
我嘴上这样说,心里却突然想到夏觞舟给我带鸡蛋牛奶这件事,突然我就不敢直视阿泽的目光了。
阿泽看到我垂下脑袋,他没有说话。
好一会儿,我才敢开口:“阿泽,我有自知之明的,像我们这样的人,人家也未必看得上我。”
我说着,有些难过。
我知道我们这样的人,不配。
阿泽是个很理性很清醒的人,他讲的一切,我知道都是正确的。
所以在我意识之中,阿泽就是我的信仰。
我不知道夏觞舟出于什么心态对我这么好,可是阿泽说我不可以陷进去。
可是还没等我再次下定决心,要离夏觞舟远一些的时候,夏觞舟却换班级了。
那个下午,我看见夏觞舟收拾好桌子,头也不回走出了教室。
他甚至没跟我多说一句话。
他是那样的果决,就好像,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我看着他消失在我身边,我使劲咬住牙。
我好想哭啊,我真的好难过。原来我的心是真的会这么难受。
可是他都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夏觞舟,我在你心里,真的没有一点点好吗?’我反复的问着自己。
‘元敏晴,他怎么会对这样的你动心呢?你不知道你自己的状况吗?就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希望?’‘你死心吧!’我的理智一遍一遍劝说着我。
可夏觞舟真的走了。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收到鸡蛋牛奶了。
那天之后,再也没有人给我带杯子我盛满水了。
那天之后,我甚至再也没有见到夏觞舟将自行车停在我车的对面了。
他就像湮没在茫茫人海中,即便我在窗边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