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一大把的老武安伯,转头看向皇城的方向,忧心忡忡。
转身那当差的衙役塞了二两银子打探。
“差爷,我那外甥,”
听他这么问,押送武安伯一行人的衙役无语。
“我说老伯爷呀,你还惦记着你那外甥呢?!
你说你们藏人都不会藏,直接让人跑出京城不就完事了吗?
还给藏在府里。
这下好了吧,被皇上一搜一个准儿。
如今那位唐知府之子,肯定要被皇上用来撒气。
你们一家都流放,他据说要被挂在京城的城墙上,以儆效尤啊!”
“什么?皇上怎能如此?”
老伯爷闻言差点喘不上来气。
他得到消息的时候,正是皇帝问责的时候。
那个时候皇宣他入宫,同时派人去他府中搜查唐守礼。
所以他说没有,唐守礼的消息,皇帝那边已经派人把唐守礼给抓起来了。
老伯爷哪里能够看着外孙被抓。
当即就替外孙求情。
结果触怒了皇帝,直接将他们武安伯府给抄家流放。
“老伯爷啊,您惦记着您外孙呐,您不如想想你们这一家子吧!”
老伯爷的夫人,这侯府的老妇人,赶紧扶着老伯爷。
“老头子你没事吧?”
老伯爷年轻的时候那可是战场上的猛将,即便年纪大了体格也硬朗。
同龄的都死的差不多,都是世子接替了伯爷的位置。
他干脆就也把爵位给了长子姜河,他自己当老伯爷。
唐昕的大舅姜河,生了四个子女,一双嫡子嫡女,外加一庶子和庶女。
就这两位妾室,还是他家夫人刚怀孕的时候‘懂事’的,把陪嫁丫鬟给他开脸的生的。
武安伯府没有分家
二房就是唐昕的二舅姜海,同样生有两子,但只有一个女儿,都是正室所生。
值得说的是,唐昕的二舅母虽然是商户女,但手段光明正大。
也不怕那些夫人说她是妒妇,孤立她,酸她,她就是不让夫君纳妾。
要是实在要纳妾,那个被纳进来的妾就得喝下绝子汤。
当然这其中也有姜二老爷洁身自好的原因。
这会儿全家飞来横祸。
虽然心中埋怨当初小姑子选错了人。
可听到外甥要被吊在城墙上以儆效尤的时候,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皇上怎么能这么做?”
二舅母嘀咕一声,被一个衙役听到,抬手就是一鞭子抽过来。
“胆敢议论当今圣上,我看你是找死!”
二舅赶紧护着自家夫人。
“差爷消消气,妇道人家就长了张破嘴,啥也不懂,皇上做的对,皇上圣明。”
心里mmp对个屁,圣明个屁,要他看是越来越糊涂。
那衙役的听了他的话,又看到他递来的银两,这才收了手。
就在他们忧心忡忡的,一家子被往关山城流放的时候。
唐昕这边的雨也停了。
难民们逃荒就是因为干旱颗粒无收,然后还要交苛捐杂税。
你没粮食也得交,没粮就用钱抵,要是也没钱就直接抓人去干劳力抵。
那些劳力很多有去无回。
都是干最苦最累,甚至还有的男人直接抓去当兵。
剩下女人和孩子在家,没有了劳动力生活就更难。
但就这样的情况下,第二年他们还是要交税,交不上来女人就会被拉走,留下三四个孩子在家。
如此往复家破人亡,还不如一家子一起逃荒去别的地方。
树挪死,人挪活。
说不定能找到个活下去的地方。
至于路上的种种危险,哪里又能顾得上,反正留下是死,走也是死。
至少能挣扎一下。
但如今才隔了四天就又下雨,那些难民们不得不怀疑,干旱要过去。
那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就又成了两难的抉择。
唐昕他们就没有什么好选的,直接快马加鞭的上路。
朝着泰安府赶,唐昕要找个好地方落脚。
京城去不去都行,反正她那位大哥在京城过的不会差。
而且京城水浅王八多,一块匾额掉下来都能砸死几个当官的,她不想去凑热闹。
两天后,阳光耀眼的上午。
正在唐昕闭目打坐的时候,马车外,孟子瑜忧心开口。
“前面有不少难民,咱们的马车很危险啊!”
唐昕睁开眼,撩开帘子看向外面。
周围的百姓看他们的马儿,一个个都面色古怪,两眼放光。
甚至已经有人在朝着他们这边聚集。
这马车才坐了两天,这是又不能坐了?
“快马加鞭的向前冲!”
唐昕真的在末世生活了十四年,她没有那悲天悯人的慈悲心。
那些人冲上来他们的马定然不保,就连他们都要被撕扯。
一来是要吃马肉喝马血。
二来是仇富。
他们那些人都那么苦了,唐昕他们凭什么能坐马车还穿的这么光鲜。
孟子瑜却是有些犹豫。
“如果我们快马加鞭的往前冲必定会撞到人。
万一撞了人,怕是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唐昕站在车辕上看他一眼,顿了顿。
“那你就策马在前开路,让那些难民避让,我们马车随后。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撞到人了?”
孟子瑜眼睛一亮,立刻点头。
“这个主意好,驾!”
看着他竟然真的直接一人一马就冲了出去,她站在车辕上,看着周围的难民。
在难民里骑马,本来就是找死。
她让快马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