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都遮不住,眼角浮现出几道细细的笑纹,“来年年初,林某准备跟着万里船帮北上陇州府,取道渝州,姑娘若是有意,可一同前行。”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便有劳李老板了。”
一旁的少年指尖微颤,几番欲言又止,终究是未发一言。
离开李记铺子后,两人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李老板其实并非良玉县本地人,他同我爹娘是同乡,从徐州逃难到了江州,凭着一身赤胆加入了船帮,混得风生水起……后来他偶然经过良田县,正巧那时我娘因我被梁仲辉算计一事整日以泪洗面,只因有他相助,官府才没敢包庇姓梁的……”
少年半张脸都埋在毛茸茸的围脖里,口中呼出的白气渐渐消散,眉宇间的愁绪复杂显现了出来。
“这小小的良玉县,委屈他了。”
钱债易清,人情债难偿,更遑论李轩为他们母子二人所付出的,又岂是一句人情债能算得了的?
起初察觉到李轩对林佑娘的心思时,他也曾有过愤怒,甚至站在对方面前质问过,而对方坦坦荡荡地承认下来,并对他说了八个字“商人逐利,君子从心”。
李轩是商中君子,逐利从心,他实在是讨厌不起来。
“他日你若能金榜题名谋得锦绣前程,他又何来委屈一说?”
陆北依没往深了想,只当林轩是个目光独特的商人,可她不知道,当初出了那件事,他的身子落下了病根,最先劝他放弃求学专心修养的正是李轩。
少年扯着唇角笑了笑,语气微沉:“可我现在已经不读书了。”
区区秀才功名,报答不了李轩的恩情,也,配不上姐姐。
“姐姐一定要去渝州吗?”
陆北依不明所以,但回答得很坚决:“一定要去。”
“咚!”
嘈杂的敲锣声自身后传来,只见几个身穿衙门服饰的高大身影大步流星地越过穿过人群走到城门口,为首的两人手脚麻利地将一张榜示张贴在城墙上。
“都注意了!朝廷颁布了新的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