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替他洗漱,伺候着换了衣裳,带好头冠。
好一通折腾后,刘念才觉得酒意真醒了八九分。
“三表哥安。”
柳如是已经等在了堂屋,桌前摆了七八个清淡小菜,还腾着热气。
将送上来的醒酒汤一饮而尽,刘令才坐了下来,等着旁边的眼生侍女给自己布菜。
“三表哥,你和谢世子……”待屋子里的其余人都退下后,柳如是才低声说到烦恼了他一晚上的事情上,“就是你对谢世子……”
刘令依旧没有动筷,两手端了杯茶,仔细品了一口说道:“先前不过是听了京谢世子风流美名。昨日一见,我们二人话不投机,自是互不打搅的好。过去的事我早就放下了。”
柳如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他当然不会相信什么各自安好,已经放下了的漂亮话。
昨夜他这三表哥几次三番的情绪失控,在场的谁瞧不出来。
三表哥要是真的放下了,就不会在他说谢珽的风流韵事的时候垮脸,也不会在昨天的酒席上对谢珽那么不假辞色,话里夹枪带棒,刻意刁难。
在他看来,谢珽才是真的放下了,对着自己这位三表哥恭恭敬敬,再三忍让。
“三表哥待会可是要回宫去?”柳如是岔开话题,问道。
在柳如是这里,他已经认定了刘念还没有放下谢珽。
三表哥先有来府上找他喝酒套话,后有酒席重逢,言辞犀利。这番来势汹汹,那不是余情未了,想破镜重圆,就是因爱生恨,想有仇报仇。
但宫里那位他清楚啊,他也看得明白啊,那位是把谢珽当心头宝一样宠的。
他柳如是一年能得几回赏?就是柳府也是靠他曾是长公主的母亲才坐享皇室贡品的。
那个谢珽呢?
二表哥去她府上微服的次数比他在宫里见到二表哥的次数还多。要不是谢珽是英国公世子,他都根本不会觉得二表哥会把皇后的位子给谢珽以外的人。
这现在蒙在鼓里的二表哥还让他带着三表哥在京都结交青年才俊们……
他真是接了个烫手山芋啊。
柳如是心里思绪繁杂,但刘念看着是非常平静的样子。
他轻轻应了一声后就舀起了一勺煮得绵软细稠的甜粥,食不言寝不语,再无多话。
屋外的雨依旧淅沥地下着。
被寒风带着在野外四处狂舞,乱得毫无章法。
天气变得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