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道:“我知道,这些话你也想不出来,是你们家老爷教你说的吧?怎么,他才说了不许孙家上门,这会儿又舍不得那孙家了?”
邢夫人闻言,只得硬着头皮道:“回老太太,实不是我们老爷舍不得,实在是,实在是前几日老爷已与那孙家过了文定了。”
“什么?”贾母大吃一惊,将手中的银签子掷回攒盒内,“什么时候的事,怎的我竟不知?”
不怪那贾母失态,所谓过文定,便是女方收下了男方的聘书,并回以回帖以示认可。如此一来这门亲事便是白纸黑字地正式定下了,连官府都是认的。
像贾家这种高门世家,子女婚姻牵扯颇多,又顾及颜面声誉,鲜有在过了文定之后还悔婚的。
邢夫人忙道:“原也没想着如此匆忙,谁知那孙家只道贾家女儿好,也不用相看,早早便遣了媒人来提亲。老爷是极看重那孙绍祖的,又因老太太这边也无不肯,便做主换了庚帖。”
“那孙家拿了庚帖回去一合,不想竟卜出一个极利家族、子孙的大吉之卦,喜得他家立担了大礼上门下聘书。老爷见这孙家实在诚心,且卜出来的卦象确是难得的好,一时高兴便收了聘书……”
“这事原该知会老太太的,只是那几日老太太病得沉,我便想着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等老太太好些再回也不迟。今日在迎丫头那儿,老爷也是骇得狠了,这才应下了要回绝孙家。结果回去才想起已过了文定了,若此时再退亲,恐怕……”
贾母闭了闭眼,这事儿倒不好办了。实在是迟了一步,若只是换了庚帖还罢了,找人批个八字不合,体体面面就拒了那孙家。
“过大礼的日子可定了不曾?”这过大礼是男方上门呈送聘礼,聘礼一落地,这桩婚事便更落实了一步。
“这……”邢夫人正欲答时,只见贾母屋中的玻璃匆匆进来,回禀道:“老太太,孙家敲锣打鼓地抬了几十担聘礼过来,现下已到大门口了。大老爷急得了不得,让来讨老太太示下……”
那邢夫人本要回说过大礼的吉时就定在今日午时,现下看来也不用提了。
“胡闹!”贾母气得急拍了两下桌子,又指着邢夫人骂:“你们夫妻到底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提亲,文定,过礼,一项赶着一项,这是急着去投胎?那孙家不知礼,你们也发昏了吗?”
邢夫人一句话不敢说,只低着头站在堂上听训。
“去把大老爷给我叫来!”贾家要想找孙家这样条件的亲家,实在是一抓一大把。可贾赦却在这门亲事上表现得异常热衷,这中间要没点猫腻贾母第一个不信。
玻璃忙应声而去,贾母又命鸳鸯:“去吩咐门上的小厮,不许那孙家进门!”
这孙家如此猴急地要攀附贾家,实在令贾母看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