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这和陆地上的雇佣关系完全不同。
例如,陆地上商队以卡恩为队长,维持着纵向的组织。即使下面人的措辞不像在子爵府上那样,也要对上级的人表示敬意。
基本上,连最基层的人员都是子爵家的,所以即使是只是搬运行李的基层人员,每次都会被用到。
而且,如果手下传出了什么丑闻,向所有人低头是卡恩的责任。
海上的世界则不同。在航海有关的部分,船长的命令是绝对的,但除此之外,双方是对等的关系。
那么,如果有人做了傻事,会怎么样呢?
比如在船内赌博,结果发生了争吵。此后,当事人将会被禁止参加赌博。
不过,其他船员可以像往常一样,即使赌博也不会被说什么。
相反,如果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件,勒令所有人都禁止赌博的话,会引起不满。
在海上男人们的世界里,一切都是自身的责任。
要是犯了更严重的错误呢?例如,不小心使用了火,差点引起火灾怎么办?
那样的话,就谈不上惩罚,而是全军覆没的危机。
所以,全体船员会齐心协力去灭火。
不过,犯下这种错误的船员,恐怕再也不会被邀请去正经的航海了。
作为现代天朝出身的夏尔,在觉得爽快又舒服的同时,也在想这么自由好吗?
或许对天朝人来说,下级服从上级命令的方式更常见。
“这次也是,我又不是船长,要是船长梅克出现了什么纰漏,我就得教训他……这很奇怪吧?”
不知怎么的,夏尔觉得弗吕米说话的方式有点可爱。
明明长得很帅气,身体也很强壮,却坐在那里对着孩子一本正经地发牢骚。
“但是,既然梅克是船长,那弗吕米先生也必须服从命令吧?”
“当然了,那就是船长。无论发生什么事,负全责的是船长。船上的事务就应该是这样的。”
因为弗吕米带着骑士手镯、是子爵家的干部等理由,就命令本该是最高负责人的船长梅克,或者挑毛病。对他来说,是心理上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过,这也是赞助商决定的。”
“赞助商是子爵殿下吗?”
“虽然表面是这样,但实际上的负责人是伊弗洛斯。不,他很认真,也很优秀,这是值得肯定的。”
然而,伊弗洛斯不懂海上的逻辑。或者,即使知道,也不想按照原来的模式去做。
在夏尔看来,伊弗洛斯大概是希望海上贸易也能像卡恩的商队一样,也就是说——
“那么,现在驱动这艘船的人都是子爵家的人?”
“是啊,全是些外行。船长是秘书科调来的梅克,船员都是从山里托维蒂亚招来的,嘛,都是农民的次子、三儿子。别说驾驶船了,就连游泳的技术都很差。不过,掉进大海里的话,会游泳也无济于事。”
听弗吕米这么一说,夏尔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坐上了一艘破船。
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哈哈!你不用摆出那种表情,肯定没问题的。至少大家都已经锻炼了三年以上。”
“是吗?”
“简而言之,我想要一艘能按照我的吩咐行事的船,招募在港口城市长大的普通船员一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确实……”
夏尔顿了顿,然后问道。
“但是,为什么弗吕米先生会去子爵家?不是秘书科出身吗?”
“哦,这个啊。”
他张开手脚,躺在床上。
“在秘书科大概有半年了吧。这是规则,没办法。但是,那之后我马上又出海了。”
“半年?诶?那之前呢?”
“我只是个船员。”
弗吕米的祖父是福林贵族,据说他小时候在偏僻乡村的男爵领地和祖父见过一次面。
但是,弗吕米的父亲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没有继承领地的希望。
这种情况下通常的出路是成为骑士,通过熟人的介绍,找个合适的骑士为师,就这样在帝都的学园度过每一天。回国后参军,或是成为官员。
但是,弗吕米的父亲不一样。虽然讨厌学习,但是有剑术。
而且男爵很穷,为了让长子和次子接受贵族子弟该有的教养,送到了学园,但再多就负担不起了。
所以,身为三子的父亲靠着一把剑问世了,成为了冒险者。
在各地转战的父亲,有一次在穆斯塔姆的福林斯人居留地被富裕的商人看中。
贵族之子这个家世背景起到了积极作用。后来,父亲就职于居留地的驻军,甚至登上了受人尊敬的立场。
作为那个家庭次子出生的弗吕米,从小就是看着大海长大的。
而且,继承家业的还是长子。
既然如此,为了获得成功踏入社会,只能成为船员了。这是非常自然的过程。
自从十三岁第一次登上商船后,此后的十五年里,弗吕米周游了各地。在纷争中的马尔克斯盟国,他在躲避倾泻的箭雨同时四处逃窜。
也坐过一艘不好的船。那些人竟然以走私牟利为目标,强行突破南部萨哈利亚人统治的海峡,向南方大陆的东侧进发。
结果,被不忘复仇的家伙逼得走投无路,船沉没了。
弗吕米侥幸逃过一劫,又从别的城市被雇佣回来了。
在这过程中,也有被海盗袭击的情况。时而战斗,时而逃跑。
不过,最近由于子爵家积极讨伐海盗,所以没有机会遇到。
就这样,在岁月的流逝中,弗吕米也成长为一名真正海上的男人。
他已经在几次航海中担任船长,并成为一个值得信赖的对象。
但是,他周围的人都很焦急。
为什么呢?因为弗吕米没有结婚。
海上航行是一门危险的生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特别是以遥远的大海为目标的情况下,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