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近在眼前了。
于是众人决定今天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大家就醒了。几乎不发一语地吃完饭,催马前进。
不一会儿,夏尔一行人便穿过了森林。
那里是一片草原。高高的枯草,被呼啸的北风推开,发出听不见的低语。
西边的天空还是一片混浊的颜色。黎明的橙色,午夜的蓝色,还有灰色的云交织在一起。在这样的环境下,马车只是前进。
天快亮了。除了马车碾过枯草之外,什么也听不见,忽然又有新的混杂声,是水声。
伊帕把马车停下。夏尔跳下来,拨开草丛向前走。不一会儿,草丛的帘子断了,眼前豁然开朗。
埃塞河的源头,流淌着冰冷的清水。尽管如此,河面还有不到两米宽。
“伊帕先生。”
“嗯?”
“附近应该有一座石桥。”
夏尔和乔伊斯分头跑去左右张望。不一会儿,向南跑去的乔伊斯发现了它。
没错,就是这里。
在夏尔的记忆中,本以为是更大一点的桥,但实际一看,它比夏尔想象的要小。
虽然做工扎实,但栏杆也只有大人膝盖那么高。宽度也没有那么大,能否让伊帕的马车通过都是个问号。
天快亮了。橙色的光从后面照向这边。
然后,夏尔看到了。
桥的这一边,石块上残留的黑色斑点。
许多年过去了,大部分痕迹都被雨水冲走了。即便如此,石头与石头之间的血迹还是没有消失。
当时,夏尔是带着恐惧和不安走过这座桥的。然后,被士兵们刺穿,被黑尔萨斯砍了一剑。
把目光转向下游。
夏尔曾经浮在两米宽的河面之间。蜿蜒着,沿着这条通向远方森林的河流,一个人随波逐流。
既然如此。
夏尔走到对岸,环视脚下。大概是在那一带……
花了一点时间,但找到了。
是柴刀。
那天,那个时候。
夏尔为了在杀戮之夜中活下来所做的一切。
虽然现在看起来像是梦境或幻觉,但确实发生过。
木把手的部分已经完全腐蚀掉了。
虽然还有金属部分,但整体已经严重生锈。
也许是在意夏尔停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乔伊斯跑了过来。
“那是什么?”
“……柴刀。”
“夏尔,你为什么要花那么多时间来找这个?”
夏尔抬起头,看着乔伊斯。
“因为我用这个杀了父母。”
乔伊斯屏住了呼吸。
本来不该说的。但不知为何,它却自然而然地从喉咙深处冒了出来。
“回去吧。”
不需要封口。
看看乔伊斯的表情就知道了。
乘马车过石桥很困难,费了不少功夫。即便如此,总算渡过了难关,接下来就简单了。脚下意外的结实,坐马车去没有问题。
像流水一样,在草原上奔跑。
就是这样,太清淡了。曾经在这里跑步的夏尔,仿佛置身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令人毛骨悚然的草原从未中断过,夏尔也不知道该走多远,就好像省略了一个本该是这样度过时光的地方。
不一会儿,远处出现了村落。这是第一次看到的景色,之前的夏尔从来没有好好的看过这个村庄。
“到了。”
说完,伊帕停下马车,把马拴在村外的一棵大树上。
“慢慢来。”
“对不起。”
夏尔鞠了一躬,一个人走了出去。
天已经完全亮了。头顶是蓝天,还有几朵白云,感觉很冷。
虽然林加村已经无人居住有一段时间了,但从稍远的地方看,也不像是那么荒凉的样子。脚下的道路,也许是被踩得很坚固的缘故,至今也没有长满野草。
但是,越靠近,就越觉得不对劲。
村外的谷仓。从村子外围看没什么,转过去一看,半边是焦黑的,压得扁扁的。
果然遭到了领主军的袭击。
就这样,夏尔继续向村子的中心走去。
在这里,夏尔意识这里没有应该有的东西,是钟楼。
村子的中心有一个木制的瞭望台。有一面铜锣可以发出尖锐的声音,每逢节庆或发生火灾的时候,就会敲打起来。
到了广场,夏尔才知道原因。是根部着火,然后倒下了,横倒在地的柱子和木质结构已经开始腐朽。
旁边有三个筒仓。这也是,各自的墙壁和天花板都燃烧殆尽,变得空荡荡的。
筒仓旁边的那堆木头还在。收获节那天,自己坐在这里。
夏尔想要继续前进,却发现了,差点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一团白色,夏尔忍不住想移开视线。然而,脚却在不停地向前走。
白骨堆积如山。
有大有小。夏尔只数了一下头盖骨,大概有十个人的骨头之多。
这么多人死在一起,不是村民之间的纷争,而是黑尔萨斯在这里也做了。以生存为赌注,用剑一决胜负。只是夏尔不清楚,这里的骨头是谁的。
但是,既然看到了这个,就有了必须靠近的地方了。女神的圣域应该在村子的北侧,但夏尔却转身向南走去。
途中,一间土墙房子映入眼帘。不知怎么就上钩了,那是……
没错。夏尔想起来了,是那个恶心老太婆的家。
虽然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但夏尔还是顺便走了进去。
这里也被烧焦了。玄关附近的墙边有一组白骨,长矛就插在那里。领主军为了不让一个生还者出现,到处杀戮。
夏尔推开吱呀作响的门,看了看里面的房间。
这里几乎还是当时的样子。脏兮兮的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