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边境有消息了。”肖临压低了声音,“金渊族并未全然溃败,仍在伺机而动,他们近期也在训练新的队伍。”
肖临将昨天的密信一五一十向肖定远说道,“这支队伍人数不足百,地点我也已经知道,此时正是击败他们的好时机,如此一来,金渊族必定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无恢复的可能。”
“你怎会知道?”威北侯眉头紧锁。
“父亲,此刻是个好机会,我们万不能错过。”肖临并未回答肖定远的疑问,此刻他眼中闪着光,里面燃烧着灼灼火焰。
“你在边境留下秦宣,竟是为了这事?”秦宣是肖临的手下,这次并未跟随肖临一同回京。
“父亲,你怎知我留下秦宣?”肖临以为自己办的足够妥帖,却不想还是被察觉。
“你自小跟着我,你是何性子我知晓,秦宣是你最得力的人,他却因病休养而未跟随你回京,这其中必有蹊跷,你断不会留下自己的兄弟却自己回京。”
肖定远看着肖临有些吃惊的模样,摇摇头,“不过我却未曾想你竟是因这个原因留下秦宣,怪我没有细查,让你险些酿成祸事!”肖定远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擅自留人打探消息,你可知这是什么罪?”
“父亲,我们好不容易击退金渊族,但还有余部骚扰边境,我们应当趁势而为,一网打尽,否则金渊族还会再来侵犯我朝边境。”肖临顿了顿,“我们这个时候回京,金渊族定会趁此机会休整,到时候我们前期做的都白费了。”
“边境自有平南王处理,可你将肖家军的人留在边境还为你打探消息,这事若是让圣上知道,你可是违抗军命的大罪!你将威北侯府上下,将肖家军置于何处!”威北侯竟不知自己的儿子会行事如此鲁莽。
“父亲,秦宣不会走漏风声,我们一直很小心。”
“再小心又有何用?若是没有圣上的旨意,你擅自行动,圣上治你个欺君之罪都不为过!圣上让我们归京,你难道不知为何?”威北侯独坐在椅子上,摇着头看向肖临。
“父亲,我只是不甘。”肖临有些气愤与惋惜,“我们在边境这么多年,吃过多少苦、流过多少血,没人比我们对边境更熟悉,本能够一举将金渊族歼灭,却为何...”肖临的话未说完,便被威北侯打断。
“临儿,你自小熟读兵法,想趁势而上并无不妥,但是这件事并不一定非由你我来做,不一定非由威北侯府的人来做。”
威北侯语重心长,“临儿,你切莫糊涂。”
肖定远看向肖临,“南安王是圣上胞弟,领兵多年,深得圣心,边境由他统领,才更合适。”
“哪里合适?”肖临低着头,神情不明。
“比你我合适!不要以为你的心思没人知道,一旦事发,这便是欺君之罪,秦宣留在那里能有什么好下场!”肖定远知道肖临体恤下属,这些下属与肖临都是过命的情谊,肖临不会置他们生死于不顾。
“我不会让他有事。”肖临低低说着。
“鞭长莫及,若是边境有异动,你如何能及时施以援手。”肖定远长叹一声,“边境之事你切莫自做主张,莫忘了我们身为臣子的本分。”
“父亲,我们在边境付出那么多,怎能这般轻易放弃!”肖临握紧了拳头。
“临儿,你再不甘心,如今也要学着放下。”肖定远站起身拍了拍肖临的肩膀,“圣上为你赐婚,你应当明白是为何。”
肖临蹙了蹙眉,为何?他自然是明白,先是赐婚后是南安王接管边境,圣上这番作为能为何?都是为了圣上自己!百姓之苦也需为此让路!
肖定远瞧着肖临神色阴晴不定,心中叹息,“我瞧着岑简这孩子不错,你母亲也同我说过她品性俱佳,想来你们也能够夫妻和睦,也算是件好事。”肖定远顿了顿,“昨夜那般荒唐事,切莫再发生,你母亲费了些心力才平了这些事。”
肖临明白父亲所指,昨夜自己的任意之事,虽事后已安排了下去,但仍被父亲母亲知晓,父亲如今提出此事,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提醒,天下无不透风的墙,秦宣在边境的事情也同样如此,终会有人知晓。
但是肖临就是迈不过心里的坎,更何况他如今探知的消息,又怎能坐视不理。
肖定远仿佛看穿了肖临的心思,“边境之事你莫要再管,秦宣也要赶紧回京。边境若是有需要,只等圣上吩咐,你不要再擅做主张。”
肖临沉默良久,“是。”
书房这边气氛阴沉,但是景雪堂却是一片喜乐气氛。
对于昨晚肖临礼未成便将喜婆“请出”房间的事情,刘夫人半分未提,岑简也没有提起。
“简儿,明日便是你归宁的日子,礼物我已经选定,也不知道岑大人和夫人喜欢什么,便按照我的喜好挑选了一些。明日一早,便让临儿陪你一起回岑府。”刘夫人拉着岑简的手说道。
岑简也露出温婉的笑容,“多谢母亲。”
“临儿这孩子在军中多年,身边都是些爷们,府中也只有他一个孩子,他连个姐妹也没有,日子久了,难免不知道如何与女子相处,你莫要怪他,多些时日相处与陪伴,他也知道如何疼惜人。简儿,你只管放心去做,万事有我呢。”刘夫人言语之间,既向岑简表明,今后在侯府她可以有所依靠,更多是在为肖临的一些行为辩解,肖临只是不懂如何与女子相处。
岑简只得点头,笑笑作罢,想来也是,都说婆媳关系是自古就有的难题,即便威北侯夫人言辞间俱是对自己的喜爱,但是放在心尖上的仍旧是自己的儿子,这些岑简都可以理解,在自己母亲眼中,自己也比肖临更重要。
“你们聊得什么这么开心?”平复心情的肖定远和一脸不愿的肖临踏入景雪堂,肖定远瞧着刘夫人与岑简开口问道。
“女子间的话题,怎能告诉你们。”刘夫人笑言,“临儿,明日是归宁的日子,你早点和简儿回岑府,明儿个你可规矩点。”
“你母亲的话,你可记住了?”肖定远在旁瞪了肖临一眼。
“是。”肖临低声道。
岑简有些奇怪,怎么肖临和威北侯谈话后变化如此之大?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