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简还未与程茹清细谈,程茹清身边的丫鬟娟蝉走了过来。
“姑娘,夫人那边派人来问,斋饭可备好了?”
程茹清歉意地看向岑简,“妹妹,我先失陪,改日我们再聚。”
岑简点头,“姐姐先忙。”
程茹清带着丫鬟便进了院内。
“姑娘,我们可要回去?”桃夕走上前来,为岑简紧了紧披风,“寺中凉寒,姑娘莫要着凉。”
“不急。”岑简歪着头,“不过一会儿要用斋饭,你刚才可安排妥当了?”
“安排妥当了。”桃夕看着岑简,小声嘀咕,“姑娘,安排个斋饭有什么难的,怎么程大姑娘和程二姑娘几次三番要去安排斋饭?”
“你个小丫头,人家不过是借着斋饭说个由头,哪里是真的安排。”岑简轻轻点着桃夕的额头。
桃夕揉揉自己的额头,忽然眼睛看向不远处,“姑娘,是世子。”
岑简闻言,抬头看向桃夕眼神的方向,果真是肖临,这么快便下完了棋?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世子这么快便忙完了?”岑简向肖临走去。
“母亲说你在偏殿,怎么又来了这里,倒是能折腾。”
“劳世子跑了这许多腿。”岑简也不甘示弱,说也奇怪,对别人她尚能温柔一笑而过,只是对上肖临,见他讽刺自己,自己也忍不住回击。
岑简摇摇头,这样似乎并不好。
“想必是你刚才已经睡足,才有这许多精力。既然如此,你可愿与我到山中逛逛?”
岑简讶然,实是搞不清楚肖临到底要做什么。
“好。”岑简道,“这时节虽不知山中景色如何,想必世子不会让我失望。”
肖临笑道,“定不会让你失望。”
“苏清,你去回李嬷嬷,就说我与少夫人一同上山观景,不必等我们用斋饭。”肖临转身对苏清道。
岑简听闻,也转头对桃夕说:“桃夕,你给我和世子备一些斋饭,我们下山再吃。”
苏清心想,世子说不用等他们用饭,少夫人却说要备些饭菜他们下山再用,还是少夫人考虑周全,世子这上一趟山,路不好走,少不得抱着少夫人,能不累能不饿么?世子想事情太简单!
肖临可不知道苏清心中这些弯弯绕绕,点点头,示意苏清和桃夕离开。
见两人告退后,肖临对岑简道:“我们也走吧。”
肖临领了岑简一路兜转,来到后山。山上比寺中还要寒一些,岑简不禁紧了紧身上的披风。
“你莫要拘着自己,会越发凉寒,放开手脚走一走,身上便暖了。”肖临在岑简身侧说道。
“好。”岑简迈开步子,随着肖临,踏着台阶向上走去,果然身上暖和了几许。
几近冬天,山中渐显凋零,仍有松柏等常年翠绿树木,颜色虽不鲜艳,但仍旧显眼。
岑简不免多看几眼,这景色确与她平时所见不同。肖临忽然顿住,岑简差点撞到他的后背,肖临慢慢回身,两人相对而望。
岑简眼见两人已经来到半山腰,前后并无遮挡,却是个谈话的好地点。
“世子有话要讲?”岑简双手揣在一起,站在肖临半丈远的地方,一脸警惕。
“新婚之夜我们便讲得清楚,各自做好分内事,井水不犯河水。“肖临双手负在身后,“你可觉得有什么需要改变的?”
岑简有些不明白,“世子何意?”
“母亲怎会知道你我多日未见?”
“世子为何觉得母亲不会知道母亲掌管侯府多年,经年的主母怎会不知府中各院的事情?你未免太小看母亲了。”岑简向前走了一步。
“因为我安排过。”
“嗯?”
“透迤阁的嬷嬷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们都省得。”
岑简这才明白,肖临这是在暗示自己,莫要多言。
“世子认为,是我告知母亲的?母亲昨日言语中皆是要我宽慰于你,可世子不愿真心待我,我对世子一无所知,我又如何能宽慰?”岑简叹道,“何况,即便真是我告知的,又如何?世子是向我兴师问罪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何意?愿闻其详。”岑简静静地看向肖临。
“我在军中待了许久,也在边境守了多年,边境未平,我本无意于成家。但你我既已成婚,虽非两情相悦,却可相敬如宾。”
“无论是威北侯府还是岑府,皆是你家。若有一日你不愿在侯府,你愿去哪里,都可。”肖临深吸一口气,将心中所想皆说出口。
岑简静静听着,肖临这番话在她听来,不过是两个意思,一是,他们维持好表面和谐,做一对世人眼中的世子与世子夫人;二是,若有一日岑简想要和离,肖临也会同意。
似乎主动权在岑简这方。
“世子可是想好了?”岑简上前一步,眼睛逼近肖临,“世子愿与我和离?”
肖临没想到岑简的关注点竟然在这里。
“你想与我和离?”
“这难道不也是世子所愿?新婚之夜世子的所有表现难道不是这个意思?如今只不过碍于圣上刚刚赐婚,你我二人不好立刻和离。”
肖临沉默,岑简说的,确实是肖临刚得知被赐婚之时的想法,如今他不是给了两个选择么?为何岑简只听到了第二个选择?
岑简见肖临不语,继续说道,“世子若要和离,我自然是同意的。”
“你同意?”
“世子,当初我也与你说得明白,嫁你并非我愿,我们皆是因为圣旨不得而为。我不愿嫁你,因你心中无我,你不愿娶我,也是因你心中无我。”岑简说完,看向肖临,肖临沉默,岑简说得也是实情。
“如今世子说要和离,对我们而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只是需要时间。”岑简淡然地看向肖临,“世子有鸿鹄之志,岑简自是不能拖世子后腿,我愿助你。”
“你愿助我?”肖临皱了皱眉,岑简这是何意?
“世子近日忧烦,不过因为边境,边境的困境确实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