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是西弗勒斯以往从未带给过她的。
除了第一下有些吓人以外,后来的,这股麻意就像温水煮青蛙一般包裹住心脏。不知为什么,渐渐地,一颗心居然逐渐升起了暖意——热乎乎地、麻酥酥地,甚至于让人居然萌生出了热泪盈眶的冲动。
古尔芒捂着心口,茫然地愣坐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西弗勒斯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支走了银雯,偷偷摸摸地蹲在房门口,等到听见隔壁的门前传来动静时,趁着送客的守门小童走远了,连忙飞快地分别开合着两扇房门,从这一间跳入另一间之中。
“嗨!西弗勒斯!”
古尔芒欢快地冲着一脸错愕且僵直在原地的西弗勒斯打了个招呼。
“你简直就跟一只老鼠一样,”西弗勒斯脸上还留有尚为褪去的红晕,声音里满是不可思议,“身手敏捷……你一下子就窜进来了?”
“我过来看看你!”说罢,古尔芒挠了挠鼻子,直想着怎么解释自己的可疑行径。
“嗯……我想着,我们上回不是还没有聊完么……以及,你领子上的纽扣只系了一颗……”
西弗勒斯面上的肌肉一僵,连忙伸长手臂绕过脖子抻手摸去,那里果然只扣进了一颗扣子,而且位置还扣岔了。
“衣服虽然好看,但实在难以操作。”他嘟囔着说道,声音闷闷地。
古尔芒大笑了两声,自顾自坐到了西弗勒斯身边的椅子上,复又补上宽慰。
“邓布利多送来了两件巫师袍,银雯好像是送去熨烫了,明天我们可以穿这个出去。”
“那最好不过了……”
西弗勒斯沉声念叨了一句,随后坐到了挨在一起的另一张椅子上。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去,这才开了口。
“古尔芒……不得不说,这是一次十分难忘的经历。让我能够以一种极为壮观的方式,把自己所领略到事情刻进了脑子里……最后,我也确实如我所愿地那样,完全理解了你对于我所提问题的回答……”
西弗勒斯是努力勾着唇说出这番话的,可当他说到最后时,尾音里却只剩下苦意了。
“那么,我现在想提出下一个问题……”
西弗勒斯的语气中透着一种难以解释的、近乎哀求的悲伤——
就像是对于后面的提问,他的心中已经得出了某种令他无比绝望的结论,可他还是想要继续刨根问底下去,即使答案会再次将他的渴求残忍地杀害。
“西弗勒斯,你问吧……”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古尔芒抿了抿唇,长叹一声道:“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讲起来其实挺费功夫的……”
西弗勒斯的眼神固执:“那么,就讲得越仔细越好。”
“那好吧……”古尔芒嘟囔了一句,有些不自然搓了搓手,又干咳了两声。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讲——咳咳,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这么说着,古尔芒又深吸一口气,在脑子里顺了顺应该从哪里开始讲起,于是说道:
“重塑兽身后,我的力量强大了不少。可是好景不长,新上任的玉帝登位后不久,很快就宣布了要一统六界的野心。而同我并列四大上古凶兽之一的【梼杌】,他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加入了神界的阵营。”
“【梼杌】?我们去马尔福庄园的舞会时,那个人提到过的?”
“没错,只是我也没有头绪,【梼杌】为什么会和神秘人碰上面……也许,我猜测这和轩辕剑的现世有关,但我没有任何证据可言……”
说到这里,古尔芒摆了摆脑袋,不再去纠结这个问题,继续说回到主题。
“唉……反正,在【梼杌】倒戈后,妖魔两界的风向立刻就变了。毕竟,【梼杌】的能力在当时比我强了至少有两倍,且在六界之中也少有对手……”
正说着,西弗勒斯默默伸出手,提起一只茶壶——它此时正放在两张椅子间搁置的窄桌上——倒了一杯茶,递进古尔芒的手里。
“谢谢你……”古尔芒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听说虽然废了一番狠功夫,但是玉帝仍然以极快的速度统一了六界……而最后,不顺从天界指导的大头也就只剩下我和【穷奇】罢了……”
“【穷奇】的性格最是暴躁,不过激了他两句,他就自己跑到不周山下应战,结果被关押在山底的地牢里,永不见天日……我平素虽有狡兔三窟的习惯,可惜大部分的【梼杌】也都知晓,所以最后还是被玉帝捉了回去,关在崆峒山的某处山洞里……”
“西弗勒斯,你还记得你之前看到的那场雪吗?它就是我在那时候的记忆。”
西弗勒斯哑着嗓子道:“我记得……你说你很想出去看看。”
“是呀,”古尔芒僵硬地笑了笑,“其实,那时候我整日待在山洞里,好在封印的边界一直可以延伸至洞口……所以,我总是坐在洞口往外瞧——崆峒山真是个好地方,雪附在山头上、枝丫上,一片白茫茫的……我当时就想着,要是我能出去看看,洞外一定是极漂亮的景色……只可惜,后来我直接被带到了天界,再也没去崆峒山看过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