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安拍了拍身旁的小桃。
“你们先去忙自己的，别围在我身边了，我自己去找宋妈妈。”
沈念安说完也没继续在楼下逗留，她直接上楼，往宋妈妈的房间走去。
等到了楼上往下看的时候，沈念安这才明显地发现，楼里面多了很多的新面孔。
当然，也少了很多沈念安熟悉的面孔。
看来这一年时间里，还是变了很多。
沈念安走到宋妈妈房间门口，房门紧闭，沈念安抬手敲了敲，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宋妈妈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去找长嫣和小桃，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要找我!”
沈念安敲门的手定住。
里面确实是宋妈妈的声音，但是在沈念安印象里，宋妈妈的声音，不管是责怪你还是调笑你，一直中气十足，激情昂扬的。
就算是骂人也是带着三分的傲气在里面。
但是里面的声音，失了高傲，真的是在责备，而且没有了原本的生机感，甚至感觉有些虚弱。
虽然疑惑，但是沈念安还是打起精神，故意装成伤心的样子。
“宋妈妈真的好狠的心，我才一年没来，就已经是不重要的人了吗？”
“宋妈妈现在连沈姑娘都不愿意见了，看来我还是回去吧。”
“沈姑娘?沈姑娘来了!”
“你快等一下，我收拾一下啊。”
里面传来一些声响，接着一个人影映在房门口。
沈念安笑着，等到她看见宋妈妈之后，脸上的笑突然僵在了脸上，眼中也带着惊诧。
宋妈妈打开房门，笑着迎沈念安进去。
沈念安看着眼前消瘦了很多的宋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她让鬼羽和冷夜在门口守着，自己跟在宋妈妈身后，沉默地坐下。
“沈姑娘真的离开了好久。”
“当时那些小丫鬟们还抓着我问，沈姑娘怎么这么久都不来了，是不是我们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我当时也担心得不得了，是不是哪里伺候在不周到，还想着专门派人去打听打听。”
“我那时候想法突然，说走就走，都没有跟你们打声招呼。”
沈念安有些惭愧地说道。
“这有什么，本来也没什么道理，还让你专门跑来跟我们说一声。”
宋妈妈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沈念安倒茶，然后将茶杯递给沈念安。
沈念安双手接过，道了一声谢。
宋妈妈听到之后怔了一下，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沈念安不解地看向她。
“我倒是忘了，沈姑娘一直都是不一样的。”
沈念安皱着眉头，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宋妈妈笑过之后，自顾自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给她解释。
“当初沈姑娘第一次来我这里的时候啊，我就觉得，这个小娘子怎么这么奇怪。”
沈念安好久没听到“小娘子”这个称呼，现在突然又听到之后也是一怔，然后跟着笑起来。
“别的府上的姑娘，都是离这种地方远远的，就算是真的有那种好奇的，也得是装扮成男子，免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偏偏就沈姑娘，不知道害怕一样，光明正大地进来。”
沈念安也想到了当时的事情，笑着接过话头，打趣道：“关键是，我光明正大地进来，宋妈妈好像还不乐意呢。”
“我当时，确实不怎么想让你进来。”宋妈妈笑着指着沈念安，直言道：“要不是因为你拿出来那些银子，你真的进不来我们怡情院。”
宋妈妈叹了口气，“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呢。”
“啧啧，这就叫，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沈念安装模做样地摇晃着脑袋。
宋妈妈看她这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笑完之后，宋妈妈看着沈念安感叹，“真好，沈姑娘还和原来一样。”
和原来一样开心，一样没有烦恼的样子。
依然是那个，从她手里接过东西会道谢的小娘子。
“不过也不一样了。”
宋妈妈接着说，“沈姑娘比一年前更漂亮了。”
可能是沈念安没有太在意这个东西，总感觉原身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一直都很好看。
但是沈念安接连被两个类似长辈的人夸，还是感觉很高兴，看来原身依旧是那么漂亮。
沈念安看着宋妈妈，轻声说：“宋妈妈倒是变了不少。”
宋妈妈听了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甚至附和沈念安道：“我想着也是。”
“其实不止我，怡情院也变了很多。”
宋妈妈摆弄着茶杯，寡淡地笑，“有很多的人离开怡情院，也有很多的新人来到怡情院。”
“这来来去去，感觉怡情院都没有原来这么热闹了。”
“这一年······可是出了什么事？”
沈念安看着游神的宋妈妈，小心地开口询问。
宋妈妈看着沈念安脸上的担忧，深吸了一口气，她强笑道，“你瞧我，把沈姑娘留在我这里这么长时间，沈姑娘好久没来，等我看看长嫣——”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看着沈念安，“长嫣估计没有时间，她这段时间都挺忙的，估计没办法陪沈姑娘。”
“你看你还喜欢谁？最近也来了一些新人，让长嫣带你去看看，你喜欢哪个就让那人陪你。”
沈念安看出宋妈妈不想说自己的事情，也不再勉强她，最后还是没有询问。
“不用这么麻烦，宋妈妈您不用担心，我今天来是给你们送些小玩意儿来了。”
“其次就是——”
沈念安笑着说：“长嫣姐姐这么忙我也就不打扰她了，我来见一下卫厌。”
“卫厌？”
宋妈妈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像是突然之间没想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