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进京城寻亲的人,没有一千都有八百,守卫哪里能够一一盘问清楚?只能问个大概罢了。见穆达一举一动没有异常的地方,便将他放进去。
朱标只好继续说道:“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父皇准备斥责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就在父皇说到他残害土番族人,破坏父皇安抚大计的时候,他竟然和父皇顶撞起来了。”
朱标回头朝韩度说了一句,“快走吧,二弟今日和父皇吵起来了。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扬言要将二弟除爵呢。”
“秦王这次虽然有错,但不是已经对百姓补偿了吗?这总最不至死吧,就这样被除爵,是不是对秦王太过不公了?”朱标好似想不到说服老朱的办法,便想着先说服韩度。
不过在韩度看来,虽然觉得朱樉下手狠辣了些,但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于这些土番人韩度也没有将他们当成是自己人,根本不可能将他们和大明百姓一视同仁。
“难道不是这样??”朱标总感觉韩度的话和他之间隔着一层迷雾,明明看到眼前有物,但是却偏偏看不真切,让他十分难受。
对于穆达的紧张,守卫并没有什么反应。一个极少出门的老头,害怕他是正常的。若是穆达面对这些守卫,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那他们才会怀疑这老头是不是有问题。
朱樉也陷入了沉思,他在认真思考韩度的话。韩度刚才说的乍然一看,好似有些饶头,但是仔细一想却总是觉得这里面有着一些了不得的道理。
朱标张口就想要解释.
但是韩度却没有给他机会,直接问道:“难道殿下忘了五胡乱华吗?”
“为什么不可能?”韩度脸色平静的反问朱标。
朱标回头看了朱樉一眼,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次仔细和韩度解释道:“这次有因为你提议赔偿安抚百姓的缘故,父皇原本也没有想过要如何处罚二弟。”
“是是是,小老儿”穆达就要说出准备好的说辞,可是守卫却没有耐心听他说什么,直接挥手将他的话给打断。如此正好合了穆达的心意,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连忙闭上了嘴巴。
原本在韩度说到前半句话的时候,朱标都很清楚这就是他自己的想法,可是等到韩度后半句说话,朱标顿时脸色一变,刚才无比肯定的事情,现在却忽然变得摇晃起来。
越是离开大明的人,随着天长日久,对大明的眷恋就会越发的浓烈。他们回不了大明,那就只好购买大明的各种东西,以便慰籍一下他们的思乡之情。
自己作为让老朱心情不好的始作俑者,韩度决定就窝在家里守着安庆和儿子,哪里都不去。即便是老朱兴师问罪,有安庆和他外孙在,多少也能够帮自己消泯写火力。
朱标差点被韩度给气死,要不是腿不够长,都恨不得在桌子底下踹他一脚。
“哈哈哈”韩度仰头笑了几声,止住笑声之后,才看向朱标沉声问道:“殿下,臣斗胆问一句,这真的是殿下自己的想法吗??还是书籍告诉你的?”
朱樉坐在一旁呆呆的看着韩度,他对那些土番人狠,那只是讨厌那些土番人。当然,也有土番人曾经欺辱过当地汉人的原因。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韩度竟然对于番人的恨意竟然还在他之上,拿历史来说事,这是真的把番人给恨到骨子里了。
“溧阳来的?”
可是,韩度对此根本就不怎么在意。无论是秦王被老朱除爵,还是不除爵,和韩度有什么关系?
我和他不熟的~
见朱标眼巴巴的看着自己,韩度也不好沉默以对,嘿嘿笑了两声,带着几分疑惑的问道:“这皇上要如何处置秦王,那是皇上的事情,和臣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韩度嘿嘿干笑了一下,摊手疑惑问道:“殿下,这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臣可是一头雾水,什么都不知道啊。”
被朱标拉了一下,韩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定定的看着朱标。
朱标却不认同韩度的话,“怎么没有关系?孤不是视你为臂膀吗?孤不想二弟被除爵,你难道不应该站出来劝阻父皇?”
见韩度无话可说,朱标也没有多想,直接拉着他边走边说道:“走吧,你去帮孤好好劝劝二弟。让他好好给父皇认个错,保住他的爵位。”
决胜千里之外的先决条件是对千里之外的信息了如指掌,这在通信靠吼的年代,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
听着韩度的话,朱标总是觉得如闻阵阵惊雷,滚滚雷声从他的脑海里轰鸣而过。
“是啊,如不是本王亲眼见到边关百姓的经历过的凄惨,本王也不会知道这世上竟然还有那么可怜的大明百姓,本王也不至于对那些土番人恨之入骨。”就连坐在一旁少有说话的朱樉,都忍不住感叹,神情之间带着几分悲怜。
朱标回头看了朱樉一眼,不过眼睛里面也没有了责备,目光深沉如水,如同古井无波一般,显然了深思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