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才好,可是走至跟前,声音又不由得放软。
“别喝那什劳子药粉了,楼船有郎中,我已叫非觉去请了,”见云卿姿诧异的看着他,似要张口,他又道:“莫要觉着会惊动姑祖母,眼下你病着,没什么是比把你身子养好更重要的事,姑祖母最是疼惜小辈,你若是真替她老人家着想,便要好生喝药,将身子养好才是。”
说着说着,花暮锦不由得鼻头一酸,声音染上了几丝哽咽,他蹲在云卿姿面前,仰着头看她:“阿景,好好喝药,快些好起来。”
他的眼中闪着碎碎的光,眼圈有些泛红,云卿姿将他一眼望进了眼底,心也随着他的话颤了颤。
“好。”
楼船稳稳的顺着水波划向江南,周遭的景物在倒退,天暮也慢慢洒下晚霞。
泉州地杰人灵,处在京城与江南的中间,虽是个小洲,来往的商人旅客却不少。荣信大长公主让花暮锦去给云卿姿挑一艘新的楼船,也让她们在泉州歇歇脚,等翌日天亮再启程。
花暮锦在下船之前拿了一顶短帷帽给侍歌,让侍歌给云卿姿戴上。
云卿姿瞧着那顶帷帽眼熟,抬手拨弄了帷帽网帘上的珠翠,珠翠碰撞发出了轻微的响声,她随口问道:“这顶帷帽瞧着怎的如此像七夕戴的那顶?殿下未拿走吗?”
花暮锦正低头瞧着非觉递上来的楼船图纸,头也不抬地答她:“瞧你戴着好看便收着了,想着哪日能用得着。”
云卿姿闻言只点头,道了句原来如此。
她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帷帽底下的脸却是笑的灿烂,便连脸颊都染上了几丝酡红。
云家楼船由泉州码头漕督代为收回补缺,待船修好便运回京城。云卿姿不太懂这些事体,便由花暮锦代为处理,重新租船的手续倒是她自己办了。
日薄西山之时,他们才从码头行当出来,花暮锦遣了几个小厮去搬船上的物件,又一同与云卿姿去医馆。
搭脉的是位老郎中,不多时,他便道:“娘子风寒已然大好,老夫给娘子开副滋养的方子,不多久,便好全了。”
花暮锦谢过,给了银子,留一人在此等药,他们寻了一处食肆。
泉州热闹,便是此时,街上也不见人少,花暮锦发现,许多男男女女手上抑或是头上拿着、戴着各式面具,孩童皆用彩绳编了头发,他不由有些好奇,便招来过卖。
“街上如此热闹,可是有什么节日?”
过卖的笑了一声:“瞧二位便不是当地人,这几日是我们泉州的灵火节,向明池边有篝火会,可热闹了!娘子郎君若是无事,可去瞧瞧,晚些时候还有烟火会,好看的哩!”
云卿姿没见过篝火会,这些只在书上瞧见过,花暮锦则是早年间去北边时见过几回。
“听着倒是有趣。”云卿姿笑道。
那过卖的见她如此说,又道:“小娘子若是没去过篝火会可莫要错过,泉州几年才举办这一回,您们算是赶上了!”
云卿姿只抿嘴笑着,并未再说什么。她虽不说,花暮锦却看出,她心里是想去见见的。
“阿景,我们既运气好赶上了便去瞧瞧吧。我也未曾见过南方的篝火会是何模样,此次倒是不容错过。”
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明亮,云卿姿弯了弯唇角,轻轻地点头,发髻上的流苏簪子随之晃动,发出当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