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芽不知道是把这两人连在一起让她难受，还是单单李倩希这个名字让她又想起不好的事。
手机响了，是蜜子的。
“知道啦，一会儿见。”蜜子挂断电话。
程芽透过她甜蜜的语气，知道电话是她男朋友打来的。
“画个小妆，出门约会！”
“好。”程芽笑着看她一脸幸福的样子。
“李倩希和江在斐初中就在一个学校了。”蜜子对着镜子画眉毛。
“那李倩希是他的……学姐？”
蜜子点点头：“时间很长了，李倩希也一直知道江在斐的意思，所以就算他表白被拒，也不影响他们的关系。”
程芽沉默着。她始终难以将这件事和江在斐这个人联系起来。
“一般人是无法取代李倩希的了，所以虽然江在斐条件那么好，也没什么人往上贴，因为都知道没戏。”蜜子涂上口红，又对着镜子照了照。
程芽望着背上包的蜜子发呆，蜜子注意到了她。
“哎呀，我不是打击你！暗恋嘛，不算数的，况且你又不了解他对吧~不说了，我可先走了！”蜜子过来抱了抱程芽，转身走了。
二十分钟的倒计时闹钟响起，午睡结束，程芽还是很困。
她睁开眼睛，强迫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早睡早起，午间小睡，是她自律生活的一部分。
程芽又想起KTV唱歌的事情。
明明在场很多人，为什么昨天没跑调？像蜜子说的，喝了酒就无所谓吧。心情放松下来，就正常发挥了。
至于为什么去唱，大概是一时冲动。
她把笔记本电脑和书摞在一起，装进背包，洗了把脸。
去图书馆的路上，她看了一眼手机，午睡时的免打扰屏蔽了通知，有个陌生号码给她打过电话，又发了消息。
“下午三点，西区足球场。”
不像是发错了，这个人认识她。离三点很近，去图书馆又刚好必经足球场。
“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程芽回了信息。
可陌生号码没再回复程芽。程芽出门，足球场已经在她的视线范围内了。远远地，她看到有人在球场踢球。
看到足球场上很多男生，确定发信息的不是李倩希时，她微微松了口气。
她走在足球场旁的人行小道上，扫视球场里奔跑的同学，想着给自己发信息的，会不会是其中的谁。
总算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李尹。才认识的学长，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号码，想要探讨什么也是合理的，中午又刚刚见过，或许是有什么事？
程芽猜，约定的三点钟大概是足球比赛上半场或下半场结束的时间。她低头看时间，还剩六分钟，于是停住脚步，隔着足球场墨绿色的铁网看去。
李尹跑得积极轻快，看起来文弱，却主动又迅捷。
程芽想起蜜子对她的评价，“个子不高，文艺青年的性格，对各种事都很积极”。现在看来，的确如此。
其他人，只有略感眼熟的，没一个真正认识。在阴沉闷热的下午，每个人都满头汗水。
站在一旁安静观察，程芽并不排斥。她喜欢不受打扰地观察一切。
还剩两分钟，程芽低头确认时间，球赛还很激烈，完全没有要结束的样子。
正看着，有人站到了程芽身边，双手扒住铁丝网，像是也看起比赛来。
球场这么大，这条路这么长，这个人偏偏站到她身边。
程芽没好意思看他，只用余光瞄到那人高高的个子，与她一样，穿黑色短袖 T恤。
他却忽然说话了。
“对哪个感兴趣？”
程芽满心惊讶，因为他的声音和语调都指向一个人。
程芽看向这个大概率在和自己说话的人，名正言顺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果然是赵子燮，他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程芽问。
“看得这么认真，是对球感兴趣，还是人？”
“都没有。”程芽低下头去。一见到他，内疚就在心中搅拌。
两个人隔着铁丝网，面向足球场。空气里一点风都没有，时间过了三点，比赛激烈地进行。程芽还在等结束，问李尹有什么事。
“那天，对不起。”程芽忍不住道歉。
程芽感受到他从斜上方投来的目光，却没等到他说一个字。
赵子夑没问什么事，也没说没关系，就像是等这句很久了一样。
难道他看她在路边，专程来听她道歉？
“我那天……”程芽摇了摇头，她连提起被李倩希带走的事都很吃力，所以干脆省略，直接说：“谢谢你。”
这回，赵子夑倒是点了头。
“我当时以为你也是来看笑话的。”
“笑话。”赵子夑喃喃重复。
“嗯，就算她给你发消息说我要唱歌，你其实也可以不来的，但你还是来了。”程芽抬起头。
“你以为我也感兴趣。”他依旧声色平淡。
程芽点点头。
赵子夑说：“其实她没和我说你在那儿。”
“那你来是因为……”程芽瞪大眼睛，难道只是凑巧？
“我猜你在。”赵子燮说道。
程芽愣住。
忽地划过一阵风，似乎是这个下午的第一缕风。
她没想错，原来他真的是……接她离开的？
“真的很感谢。”除了感谢和对不起，程芽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赵子燮会猜到，猜到之后又为什么会来。
“考虑下进乐队。”赵子燮说，眼睛还盯着球场。
完全出乎程芽的意料，她从没把这件事当真过。
“你是认真的？我从来没想过加入乐队什么的，所以……”
“不愿意，还是怕唱不好。”赵子燮言简意赅。
都有吧，程芽想，更大的可能是，这件事离她太远了，远到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