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赵子燮却已靠住沙发，认真听台上的人唱歌。
台上的女生，一头利落短发，嗓音略带沙哑，有独特韵味，台风也很稳，听她唱歌绝对是种享受。
程芽也沉醉在眼前舒适的氛围里。
有服务员过来，低声在赵子燮耳边说着什么。
赵子燮迟疑一下，随即点头。
程芽好奇地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服务员会绕过他们所有人，反而去找安静坐着的赵子燮。
更奇怪的是，赵子燮起身离开，什么也没说。
“喝呀。”
除了她，看起来没人在意赵子燮去了哪儿，刘蒙又给程芽倒了一杯。
虽然烈酒呛人，但喝下去的暖流，却让程芽紧绷的精神缓和下来。
这次没有赵子燮在旁边，她喝得毫无顾忌。
“可以啊程芽，挺能喝的，果然带你来对了！”
程芽又默默喝下几杯。
赵子燮再次出现，不是坐到程芽旁边。
听瓦当他们起哄欢呼，程芽才惊讶地盯向台前。
赵子燮正站在台上，扶正话筒，和女主唱相视而笑。
她又见到他那绝对完美的笑容，只不过这次是给别人的。
赵子燮和台上的女生似乎很熟悉。
音乐响起，他们合唱了一首程芽从没听过，但又极为好听的英文歌。
要说默契，他们才是一对。
本来程芽以为，自己和赵子燮合唱很搭，现在才发觉，他大概能和任何人都唱得好听。
也是，一个没受过训练，连KTV都唱得一般的人，毫无自知之明地加入乐队。
程芽忽然觉得头晕晕的，心里像坠着一块大石。
大概是酒喝得不够。
程芽起身，握住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站着喝下去，随即又倒了一杯。
想要坐回去时，发现队友都愣住，正吃惊地看着她。
“你……这么能喝？”刘蒙似乎都被她吓到。
“怎么，酒摆在这，不是让人喝的？”程芽回道，语气已截然不同。
“没有没有，能喝能喝。”
程芽又灌进去一杯，他们三个还盯着她看，好像怕她会产生什么化学反应。
“看什么，你们怎么不喝？”
“其实……别看刘蒙这么活跃，平时也喝不了你这么多的。”书明向程芽解释。
“诶，什么叫喝不了？只是没遇见对的人！”
说完，刘蒙一屁股坐到程芽旁边，补足了赵子燮留下的空位。
台上一首歌结束，队员们吹起口哨，大声叫好。
程芽也跟着用力鼓掌，掩饰心里某个角落暗涌的不快。
女主唱很自然地把手放到赵子燮的手臂上，对着他微笑，温柔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流淌。
一向桀骜自在的赵子燮，此刻回以她的是同样温和的笑。
就像一只小绵羊。
程芽鼓掌鼓得更起劲了，跟着叫起好来。
下首歌开始，程芽才总算安静下来。
赵子燮还在台上。
“看起来他们好像认识。”程芽装作随口一问。
“台上那姐姐，是子燮一直很欣赏的人。”
“欣赏？”
书明点点头。
“欣赏她的唱功，声音，个性，大概所有吧。”
程芽又喝下一杯酒，现在她甚至感觉不到酒的辣了。
“看得出来。”
“不过你别想歪了，他们之间没有别的关系。”书明大概感知到什么，觉得有解释的必要。
“我？就算有，和我也没关系。”程芽笑着回答。
“再喝一杯？”她抓起酒瓶，冲刘蒙晃了晃。还没等他回答，就把酒倒了进去。
“芽啊，你怎么跟个酒鬼似的，喝了就像没喝一样。”
满脸红得发光的刘蒙，双手托住程芽的脸，摆在自己面前看来看去：“连红都不红。你说，你是不是把酒偷偷倒在哪了。”
说着，刘蒙又松开手，到处去翻找。
书明和瓦当都笑他，程芽却去看赵子燮。
他似乎对台下发生的一切都不感兴趣，眼里只有那个“姐姐”。
“你净逞能，承认自己不能喝会死吗？”瓦当问。
程芽附和着点点头：“别和我比，我喝不醉的。”
“以后我就和你混了。”刘蒙说完，直接靠在程芽肩上，睡着了。
这简直就是个可爱的小男孩，装作大人，一身酒气。
“哎，这家伙，没个正经样子，你习惯就好。”
“这样多好。”程芽对书明说，又看看旁边的刘蒙。
酒终于喝到一定程度，她差不多忘了赵子燮。
再抬头，赵子燮正看向他们。
刚才的小绵羊，又变成一头牧羊犬了。他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程芽和他目光对视，偏偏把手边的酒，直直喝下去。
像是受到挑衅，赵子燮生硬地唱完最后一句。
他附在女主唱耳旁，说了几句，下了台，观众鼓掌。
赵子燮三两步便走过来，提起刘蒙的衣服，硬是把这个熟睡的人拽醒了。
“谁啊……干嘛？！”刘蒙的舌头还是直的，说话不清不楚。
“占我位置了。”
“坐我这边。”瓦当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但赵子燮似乎没听见。
刘蒙起不来，瘫软着任由赵子燮把他往旁边拖拽。
赵子燮一屁股坐回程芽旁边。
但因为刘蒙的存在，两人之间的缝隙小了很多，只能挤在一起。
程芽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这个人刚刚还在台上和另一个人眉来眼去，现在又非要坐到这里。
她直接起身，准备去透透气。
她感受到赵子燮追随自己的目光，但他终究没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