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当挠了挠后脑勺，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也不能说是被迫……”
程芽歪着头，等瓦当继续说下去。
“其实你唱得还可以，尤其是和子燮的和声部分。怎么说呢，你们两个在声音的某个位置有些相像，要说一定要多出一个位置，应该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这大段的陈述，倒令程芽颇感意外。
她也曾认为和赵子燮的和声相配，但还没从其他人口中听到过。
但什么都不能阻止酒后的程芽想开个玩笑。
“你是说，我的声音像男生呢，还是子燮的声音像女生呢？”
“那倒不是，只是有重叠的部分。”
瓦当半扬着头，想了想：“明白了，他的中音部和你的低音部几乎一致。”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们能衔接得如此默契，原来是这个原因。行啊你瓦当！”刘蒙感叹。
连刘蒙也有同样的想法？
“我之前也研究过，就是没琢磨出来。这么看来，你和子燮天生一对啊！”
程芽难免被这话所扰动，连微笑都忘了。
刘蒙赶紧接道：“别误会啊，我说的是唱歌方面。”
“而且你来了之后，乐队氛围也好了不少。”瓦当说。
“嚯瓦当，准备很充分啊！”刘蒙打趣。
瓦当没理刘蒙，当他不存在。
“我怎么觉得自己一来，让你们总是吵架呢？”
程芽笑嘻嘻地等着瓦当解释。
“咳……也不能这么说。也就是偶尔……偶尔有那么一点点小争执而已。”
“他说的是子燮。”刘蒙小手抖了抖，充当着瓦当知音的角色。
“对。”没想到这两个人又达成一致了。
“子燮？”程芽不明白。
“我们还没见他为了什么特别努力过，这次为了让你进乐队，他难得认真。看来我们这次参赛有保障了。”
这次，就连在一旁没参与谈话的书明都点起头来。
“他……他之前不会认真吗？”
“也不是说不会认真。但他只有在面对乐器和旋律的时候沉浸在其中，而不是对目标认真。现在……感觉是……”
程芽看着瓦当，喝了一口酒，而瓦当却迟迟不说。
她忍不住追问：“感觉是什么？”
瓦当似乎为勾起了程芽的好奇心而沾沾自喜，悠然地答道：“你就是他的目标，他在为你努力。”
一瞬间，心脏狂跳。
快要堵住喉咙一般，让程芽喘息都要更费力气。
那一瞬间，她不敢承认的是，她竟希望瓦当说的是真的。
程芽喝了一口酒，但因为气息不顺，立刻呛咳起来。
刘蒙拍着程芽的后背：“别激动，别激动。”
程芽却仍然止不住地咳，眼睛闭上，眼角咳出了眼泪。
脑海里却想着，赵子燮的目标是……
他们明明是乱猜，自己何必要把它当真呢！
刘蒙接过程芽手里的酒杯，“哒”地清脆一声，酒杯已被放至在矮桌上。
等等，如果还在轻拍自己后背的人是刘蒙，那去放酒杯的就不是他。
“我就知道程芽来，你就会来！”
是刘蒙在说话。
程芽猛地起身，揉了揉眼角，上面还是湿润的。
然后，她看见的是赵子燮的脸。
是他拿走了自己的酒杯！
他经过她的身前，目光落在她的眼眸上。那目光冷澈，却又带着一丝惜怜与容纳。
程芽的心跳再次不受控制。
自己这是怎么了？
有什么她不愿承认的情绪，正慢慢浮出水面。
“喂，别板着脸啊，大家来庆祝程芽一起参赛，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刘蒙嘟起了嘴，如同撒娇，扑到了赵子燮身边。
“谁规定庆祝必须喝酒。”
赵子燮靠在沙发上，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来。
“不然怎么庆祝？抓娃娃吗？”
这一次，刘蒙把所有人都逗笑了。
抓娃娃，赵子燮唯一的弱点。
他的确语塞，无法反驳，任其他人笑着。
“再说这是你们家开的，支持你，我们有错吗？”刘蒙嬉皮笑脸。
听刘蒙这么说，赵子燮脸上却浮现出不解，看了看刘蒙，又看向程芽。
程芽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刘蒙都已经和她说了。
不知怎的，赵子燮的目光和脸色都冷下去。
“不需要。”
他站起身要走，刘蒙一把拉住了他。
“干嘛去？”
“走了。”
“来了又走，还来干嘛？”
但刘蒙终究拦不住赵子燮，还是让他走了。
程芽望着这个来得突然，走也匆忙的人，忽然想到他刚刚那忽然冷下来的眼神。
不自觉地，她迈开脚步，追了过去。
“诶，你怎么也……”
程芽没来得及理会刘蒙在身后的问询。
秋天傍晚的风，一阵一阵强劲地掀起地上的浮叶，它彻底脱去了夏天的热度，带来寒意。
赵子燮并未走远，他停下来，站在一注路灯下。
俊郎的侧颜，一时让程芽驻足，从斜后方默默注视着他。
她追出来，要问什么？怎么又这般生疏犹豫起来了。
她慢慢走到赵子燮身边，与他并肩而立。赵子燮当然察觉到，但并没有回应。
他今天能来，她就已经很开心了。所以她安静地站在一旁，风偶尔大力袭来，让她眯起眼来。
还是赵子燮先开了口：“看来你真的喜欢喝酒啊。”
程芽笑了笑：“凑巧又被你逮到了。”
赵子燮转过头来，认真的目光让程芽感到不自在，她忍不住挪走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