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没什么可骄傲的。”
“人为了目标，确实能通过什么考验，可要看代价是牺牲什么，有时候是命，有时候是……”
赵子燮没说下去。
程芽很想追问，可她知道他不想再说。
他说的，也已经不再是刚刚发生的事，而是他自己。
赵子燮又似往日那般不在乎的模样，无悲无喜，一丝戏谑。
那是程芽仿佛永远靠近不了也解读不了的面具。
出乎意料，赵子燮拿了两个空酒杯，挨个倒上了酒。
他把一杯举到程芽面前。
“我，我不喝了。”程芽急忙摆着手。
“不再需要酒的人，也不会怕再喝一杯。”
只有把健康的生活方式当作日常的人，才不会把吃一次垃圾食品当作世界末日。
只有心中再无挂碍的陌路情侣，见面才可以友好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程芽接过酒杯。
这或许才是最后一步。
“没这个自信？”赵子燮问。
“这算考验吗？”
程芽盯着自己杯里的酒。
“那要看你想要的是什么。”赵子燮主动将手里的酒杯碰向程芽的。
酒杯发出清脆好听的声响。
“可你不是也不能喝酒吗？”程芽问。
“我？”赵子燮笑了笑，将酒杯里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喂！”
程芽没能阻止，慌忙也喝下了自己的，然后仔细观察着赵子燮。
也许他会像大虾一般通体发红，过敏窒息，需要叫120。
又或者他会大哭大闹，七荤八素，说不清话。
可这些都没有发生。
“你没事啊！”
赵子燮头忽然靠近程芽：“怎么，希望我有事？”
“怎么会！我是说，听说你讨厌酒的。”
“确实。”
“为什么？”
不喜欢酒的人很多，但坚定讨厌酒的却不多。
没人愿意分那个心思，讨厌这种无关痛痒的东西。
赵子燮又拿起了刚刚那杯水。
“因为我爸喜欢。”
这个答案，倒是程芽从未想过的。
“那你是对你爸爸有意见？”
“倒谈不上，只不过他喜欢的，我都不想喜欢罢了。”
杯中的水晃来晃去，光也摇晃着，映入赵子燮的眸子。
“晚了，回去吧。”
确实。
程芽最近总是在外面停留得越来越晚，都快要习惯了。
曾经的她，晚上不在宿舍或图书馆，心就会不安。
路上。
“谢谢你信我，找到偷歌词的人。”
“嗯。”
赵子燮没有客套地接受了。
但也因为这样，证明他毫不在意。
他们并排走着，沉默并不让程芽觉得难受。
虽然她有很多问题想问，想要更了解身边这个男生，但她还是忍住了。
她想，还有很长时间可以慢慢了解。
今天，她不是就隐隐约约又离他近了一些吗？
“还剩最后一次比赛，你说我们会是什么成绩？”
赵子燮依旧目视前方。
“你在乎？”
程芽回道：“说不在乎是假的，因为想让刘蒙他们签约啊。”
“瞎操心。”
听赵子燮这么说，程芽反倒笑了出来。
她和赵子燮，比以前更熟络了。
送程芽到宿舍楼下，赵子燮依旧引人侧目。
虽然长相看不清，但他优越的身形还是与普通人泾渭分明。
这一次，借着夜晚的朦胧，程芽目送赵子燮转身离开，直到看不见为止。
她噙着笑意，进了宿舍楼。
没想，宿管阿姨靠在墙边，边织毛衣边看着程芽。
眼睛里也是笑意盈盈。
“和男朋友约会回来了？”
“啊……”
程芽刚要张口解释，又让阿姨接过了话茬。
“这男朋友帅是真帅，可也得看好了！别让他跑了！”
程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嗯，尽量。”
“怎么能是尽量呢！改天阿姨教你驭夫之术！”
“什么？好，好。谢谢阿姨！”
程芽跑上了楼。
宿舍都是黑的，只有蜜子的床上，发出微弱的光源。
“回来了？”
传来蜜子沙哑的声音。
“嗯。”
程芽不打算把在酒吧发生的事告诉她。
她坐了过去：“还好吗，今天。”
手机屏幕晃出的光，映在蜜子脸上。
她在枕头上点头，蹭出窸窣的声响。
“撒谎。”
程芽明明看见她眼角的泪痕。
“我去给你买点吃的。”
程芽刚刚站起身，就被蜜子拉住了手腕。
“不用，吃不下，你别走了，我想宿舍有个人。”
程芽心里一酸。
“你白天去哪了？”
“去以前约会过的地方走走。”
程芽知道，时间会治愈一切。
可现在每分每秒的痛苦，却不是虚度的。
那份感受，只能由本人独自消化。
“程芽。”
“怎么？”
“我觉得我快要放下了。”
“那是好事。”
可蜜子忽地大哭起来。
她呜咽着：“我怕自己放下！放下就真的没有了，过去了！所以我宁愿这么痛苦着……”
人的情感，不是爱恨那么简单。
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