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镜民仗着自己是长辈,在封弦斐面前肆无忌惮,瞧他修个破玩偶比搞科研还要认真。
封镜民老神在在的围观,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伸手要去拿那个星际娃娃,还未够着,手被封弦斐用力打了一下,他长臂缩了回来。
封镜民不怒反笑,轻嗤道:
“这娃娃准是小鹿的吧?怎么坏了?一定是她不要了扔垃圾桶,又被你捡回来的吧?”
“你闭嘴。”
封镜民笑得更加开怀。
“瞧瞧这是天意,娃娃一点没损坏,抱着的爱心却碎成渣渣。”
“你坦白说,你那颗心脏是不是也碎了。”
“这么多块碎片,粘到天亮也成不了。”
“咱们老封家果然出情种,你爸和我,现在还有你!真是家门不幸啊。”
“哎哟所有玻璃渣都粘上了?厉害啊你。”
“可惜没有原来漂亮啦哈哈哈哈。”
封弦斐凉凉地睨了一眼:
“你从哪来,就滚回哪去。”
封镜民瞅见大侄儿真有些动怒,于是收起无情的嘲笑,但笑不语地看着封弦斐粘连最后一粒玻璃渣。
红色爱心总算修复完成,但确实不如原来的模样。
裂痕斑驳,饱受沧桑的样子。
更加扎心。
封弦斐凝视半晌,眉头紧蹙,双眸少了几分往日的清透,眼瞳深处是近乎浓郁的幽暗。
这种时候,封镜民不敢再多说风凉话,正色道:
“过几天有个高奢珠宝展,你要不要带小鹿去看看,说不定她就气消了。”
封弦斐垂着眉眼,没搭话。
封镜民继续说:“活动方给我发的珠宝展清单上,里面恰好有一项极品无暇的红宝石作为活动的压轴。”
上一次出现质地这么好的极品红宝,还是中世纪欧洲帝王的皇冠上,现在已是国家博物馆的镇馆国宝。
如今这颗千年难遇的极品意外现世,几家顶级珠宝公司竞相争夺,因为它不只是鸽血红宝石,更是罕见级别的帝皇红宝石,市场上,有价无市。
尤其是未经雕琢的帝皇红宝原石,更是可遇不可求。
从照片上看,鸡蛋大小的红宝足足有40多克拉,晶莹剔透,美不胜收,若是请名家雕刻后,用来镶嵌皇冠或者权杖最适合不过。
封镜民颇有经验的介绍这块红宝石的产地以及开采难度和竞拍难度。
封弦斐也不知在没在听,微微出神,数分钟过去,他的眸光才逐渐聚焦。
“明天富力有个饭局,你也去呗,跟小鹿说说珠宝展的事。”
封镜民好心建议。
封弦斐默了默,摇头。
年后他的工作重心将挪到国内,欧洲那边眼看着大势在东方,便蠢蠢欲动从中作梗,拿圣诞节当借口,故意推迟最后一个合作项目的时间。
明天封弦斐务必去一趟欧洲。
封镜民说:“行,你放心出差,饭局有我在,肯定不会让她多喝酒。”
“一点都不能让她喝。”
封弦斐冷着声音叮嘱,浑然不知自己在无形中开始操心工作以外的细微小事。
封镜民嘴角憋着一丝笑,应下:
“是是是,绝对不让她喝酒。”
***
晚上七点,富力酒店。
鹿之云从保姆车弯腰下来,驻足打量这个三年前来过的地方。
正如其名,富力酒店即财富和权力的聚集地,是京城知名的销金窟,情侣俩随便吃顿饭就是五位数起步,更何况是贵宾包厢,众人一晚上挥霍百万轻轻松松。
在侍童的引领下,鹿之云提着裙摆,摇曳生姿走向约好的包厢。
她穿了一件灰白色重工刺绣国风长裙,纱与蕾丝交织的裙摆,裙摆中藏着手缝的流苏,折射出纤长婉约的光线。
来往的人下意识望向鹿之云,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有着与众不同的夺目风姿。
鹿之云浑然不在意他人的目光,步履款款。
经纪人谢子墨快步赶上来,压低声音提醒:
“你代言的水果酒,老板是蒙总,这次他攒的饭局请来许多娱圈大佬,我好不容易拿到入席资格,你可千万别得罪人。”
说完话,二人已到达走廊尽头的最大包间,敲了敲门,门内的侍应生反应很快,马上拉开双开门。
整个空间没有想象中的烟酒气,反而有种淡淡的木调檀香,与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相得益彰。
越过雕刻精美的丹青屏风,可见包间非常大,摆了三桌,蒙总坐在主桌上,但是主桌的主位却空着,其他位置都已经坐满,基本都是有头有脸的圈内大佬。
只有靠门的角落还有几个空位,这儿已经坐了几位一线艺人,像鹿之云这种更低的咖位,自然只能坐这桌。
包厢里明亮灯光,即便身处在名利场的酒局之上,鹿之云的眼睛依旧是清澈见底,顾盼生辉让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主桌那边,蒙总点完菜,就听到他旁边的李总调侃:
“老蒙,你从哪挖来的人间尤物当代言人,真人比广告上还漂亮。”
副总比蒙总先一步反应过来说的是谁,闻弦而知雅意,副总便招手把人叫过来:
“小鹿,过来一下。”
鹿之云不徐不疾地看向主桌,谢子墨再次低声提醒:
“我们去给蒙总敬酒,还有旁边的李总,他是微博的ceo,更左边的是王总……”
意思很明确,这些人统统不能得罪,她一个刚出道、待发专辑的小歌手,将来必定需要这些人脉。
鹿之云知道这酒逃不掉,既然来了饭局,那自然是要珍惜机会,留个好印象。
她端起酒杯,跟着谢子墨来到主桌,客客气气地说场面话:
“蒙总,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让我有幸代言JOY果酒,希望下次还有机会继续合作。”
说完,鹿之云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