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沁出了许多血，袖口也泛着沉冷的红，一两滴血合着寒风飘扬垂落，有着艳丽吊诡的美感。
***
高端私立医院。
男人那张神仙圣手都描绘不出的浓颜系俊脸，在墙壁苍白的病房映衬下，竟活色生香透着蛊惑人心的妖冶，像是刚刚撕开漫画而来。
光影交错间，修长手掌那抹缠绕几圈的纱布，似乎封印了手心的什么诡秘之力，纱布尾端散开，顺着指尖垂落，少年病娇感十足。
医生已经给他覆药包扎。
鹿之云正要去交医疗费，却被告知已经缴过费。
她只能再次道谢。
“这次的医药费，连同上次的宵夜钱，我一并微信转账给你。”
见她每笔账都要算清楚的样子，封弦斐的眼神越发幽静。
转账发到微信界面时，他仍一动不动，没有接收。
鹿之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很不自在，起身想走。
“急什么。”
封弦斐也同她新账旧账一起算，挽了挽袖子，露出上次被她咬破的小臂。
“正好这儿有药，帮忙擦擦。”
他的肤色冷白，皮肤破了不容易愈合。
除了今日手背被擦破的伤口，小臂上也有伤口，是她上次使蛮力咬出来的。
几道咬痕显得格外让人心惊，原本渗出的血珠，现在已经干涸。
鹿之云蹙着眉，拧开酒精盖子，用棉签蘸了点。
酒精徐徐渗进破开的皮肉里。
鹿之云从小就娇气怕疼，对火辣辣的酒精刺痛非常感同身受，怕他疼得抽回手，鹿之云始终捏着他手腕没放开，一边轻轻抹酒精消毒，一边往他手臂的咬痕上吹气。
封弦斐唇角悄悄翘起一侧，好整以暇地望着她给自己上药。
当鹿之云猛地抬头对视时，封弦斐又迅速恢复紧抿的唇角，交待她：
“还有侧脖上的伤口，是你上上次咬的。”
“那处我以前给你擦过药了。”
鹿之云没记错的话，当时是在她公寓楼下，她归还他U盘，好心给他抹了药。
“可现在还经常疼。”
“是吗……”
鹿之云将信将疑。
轻柔缓慢地一点点撩开他衬衣的衣领，动作徐徐。
她本人爱肤如命，又怕疼又怕留疤。
此时看到封弦斐的侧脖上的咬痕印子，赫然显眼，大概成了永久性疤痕。
情侣分手后，还给对方留一个伤口印记。
鹿之云顿时觉得自己挺过分的。
她默默垂首，在药品箱里翻找祛疤药膏，好不容易找到了，封弦斐却说不用。
“它经常隐隐作痛，揉揉就行。”
他这样说。
鹿之云只能照着指示，给他揉按。
纤细的指尖刚触碰那淡灰色的咬痕印子，却条件反射地瑟缩了一下，指尖轻颤。
鹿之云倏然目光上移，猛地对上他那双昳丽魅惑的眼，在他的眸子里看见窘迫紧张的自己。
她眸光微闪，迅速低下头，耐着性子轻揉那处咬痕。
暖灯的光线柔和了男人眉眼之间的清冷，像是镀上了层温柔的薄光。
他被揉得其实并不舒服，酥麻的感觉迅速蔓延，近乎于折磨。
封弦斐长睫低垂，瞧着近在咫尺的人儿，间或纤指按揉，间或娇唇嘟嘟吹拂。
视线逐渐又落在她盈着一汪秋水的明眸，男人喉结轻轻滚动，嗓音无意识压低几分。
“可以了。”
话音落下，鹿之云的动作也停止，且留意到他的喉结似乎翻滚了一下。
记忆瞬时拉回到以前的时光。
每每欢好，她总是眯着眼盯着他喉结看，因为不好意思互看对方情潮涌动的样子。
“在想什么？”
封弦斐的眼神很暗，声音哑了些。
鹿之云速速收回手，眸光流转，略心虚的回答：
“没什么。”
封弦斐沉默，偏头看她，目光平静了然。
再度开口想要说什么时，鹿之云的手机响了。
是表妹兼助理杨茉打过来的，听闻她在摄影棚的惊险遭遇，杨茉十分担心，得知她没事后，连连大呼谢天谢地。
因为鹿之云接下来的行程满满当当，如果今天意外受伤，后果不堪设想，她最重视的新专辑恐怕都要延期发行。
鹿之云挂了杨茉电话后，便跟封弦斐告辞：
“明天要早起赶飞机，我先回去了。”
“我也要出差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鹿之云诧异：“去哪出差？很棘手的工作吗？”
封弦斐神色如常，起身穿好外套，答道：
“西安。与航天部的合作，有保密要求。”
即使是家属，也不能透露更多。
***
封弦斐这次出差不是一个人，还带了Space F科研团队的六七个航天技术专家。
由于行程定得比较突然，包括邓治在内的数位助理手头都有要事处理，不能第一时间陪他出行。
西安航空技术研究所便给封弦斐安排了两位工作人员担任临时助理。
最先安排的两位临时助理都是女的。
一位年纪稍长，做事还比较沉稳，另一位则是研究院领导送来讨他欢心的花瓶。
封弦斐瞧都没瞧一眼，就吩咐撤掉了。
惹得研究院上上下下都知道他不近女色，直接破灭了一堆迷妹的希望，但越是禁欲，越是被迷得更加不要不要的。
封弦斐每天专注于工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中。
航天部的航天工作者们早已习惯“白加黑”“007”的加班节奏，但是看到封弦斐全情投入的样子还是有点震惊。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是比你优秀的人，比你还要努力。
去过NASA、进过AMES研究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