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远道:“适才讲到,要想突破至神台归元,就要将周身内力汇聚于丹田。然而,丹田的承受能力是有极限的,储存不了太多内力,为此,就必须另想法子。
“丫头,你可以像柳谨一般通过丹药来增强丹田的承受能力,但我却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是药三分毒,吞服有关丹田的丹药,那毒素便会一直留在丹田中,任你用任何方法都是去不掉。虽说这些毒素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但却能让你的武功境界止步不前,终身停留于神台归元。”
柳谨顿感惭愧——刘远所说的,可不正是他的症结所在么?
事关武道前途,柳谨没忍住,道:“前辈,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吗?”
刘远道:“事在人为,办法自然是有的,只是看你愿不愿意了。”
柳谨跪倒在地,道:“若前辈肯告知晚辈,纵使是阿鼻地狱,晚辈也愿意一试。”
陈樱小脸变得有些白,道:“师父,徒儿曾经也吞服过不少丹药,不会真像柳门主所说,要闯一次阿鼻地狱吧。”
刘远道:“当然不是。”
还没等陈樱松口气,刘远接下来的一番话就让她彻底破防了:“要闯十八次,十八层地狱,要一层一层的来。”
陈樱经刘远这么一吓,快要哭了。
看着陈樱小脸皱成一团,一副惨兮兮的模样,刘远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丫头,逗你呢,你是在开脉时服用的丹药,毒素少,且只会积累在经脉中,你已修成剑意,你直接用剑意驱除出去即可。”
陈樱小脸这才松开,看着刘远笑吟吟的模样,忍不住怒道:“师父,你又欺负我!”
刘远笑着,替陈樱擦去额间虚汗,道:“你这丫头,怎么这么傻,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陈樱嘟着嘴,小声地道:“徒弟相信师父,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刘远闻言,心中不由升起阵阵暖意:“你这古怪丫头。”
见二人有些尴尬,一旁的柳谨咳嗽一声,没话找话:“姑娘,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就已然领悟了剑意,这真可谓是名师出高徒啊。”
陈樱这才从刘远的“调戏”中逃离出来,向柳谨反问道:“柳门主,剑意很难领悟吗?”
柳谨点了点头,道:“一般而言,修为未到神台,是没办法领悟出剑意的,姑娘的武功境界不过通玄,便能悟出剑意,这般天资,是在下前所未见的。”
陈樱有着广寒天阙的剑意,若非大自在,世上便无人能够看出陈樱的真实修为,而柳谨武功境界不过神台,之所以能看出,是因为适才他在窗外听到了刘远二人的对话,偶然之间,刘远提起陈樱修为,他才知道的。
陈樱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柳门主,我的天资也就一般,没那么厉害的。”
刘远收起笑意,看了柳谨一眼,道:“把话说回来吧。柳谨,你服用过丹药,丹田已有着毒素,祛除不出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废掉修为,跌落境界,从神台返虚重新修炼。这样做,你丹田的内力便会散布到周身各条经络处,你驱除出体外也就容易多了。”
原来如此。
先前柳谨只考虑过该如何驱除出丹田内的毒素,根本没想到要自废修为。刘远的办法听上去虽然可行,但实际上,也没几个人愿意做。
重修浪费时间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谁能肯定废掉修为后,能够重新修炼回神台归元的境界?
刘远当然知道柳谨在想什么,道:“也不必有这么多的忧虑。虽说你是自废修为而跌落了境界,但你先前吞服丹药所增强的丹田却没有改变,依旧可以承受神台归元的内力,你要做的,实际上就只是不断积累内力而已,等时机到了,突破只是水到渠成的事。”
柳谨再一次拜谢刘远指点。
武道之路上,指点之人无异于再生父母,刘远倒也是经得起刘远这一拜。
陈樱道:“师父,那在这之后的神台合道呢?”
刘远笑了一下,道:“丫头,你现在还只是通玄,不用考虑得那么远,等你到了神台再说吧。”
“哦。”陈樱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今夜刘远也讲得够多了,若是再讲下去,他怕陈樱短时间内消化不了,还是就此打住吧。
至于柳谨么……
适才柳谨在窗外偷听,刘远不直接杀了他,就已经是恩了,又给他讲了祛除丹田毒素的办法,这更是大恩中的大恩,已经够了,再讲下去,只怕刘远他就要多一个徒弟了。
刘远收徒不看资质,就单纯地看缘分。只要觉得有缘,那他便收做徒弟,非常随性。
虽说如此,刘远也不是乱收徒弟,算上陈樱,他也只有三个徒弟而已。
大徒弟和二徒弟,现如今都已经是名满天下的造化九重天的绝顶高手了,只有陈樱,还只是通玄。
不过,未来就说不准了。
忽地间,刘远下了逐客令:“柳门主,眼看着夜已深了,你也该走了吧。”
不用刘远说,就在刘远不打算再往下说的时候,柳谨就知道自己在这里显得多余,该走了,当下刘远更是直接说出,顿时不敢怠慢,拱了拱手,道:“前辈,那晚辈就告辞了。”
“等等。”刘远叫住柳谨,“我和丫头的关系,你别说出去。若是日后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要是敢泄露出去,改日,我就要去你们流光门走上一遭了。”
刘远这般紧张,说到底还是在防着那九个人。若那九人通过柳谨知道了陈樱和刘远的真实关系,那刘远在带着陈樱的情况下遇见那九人,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柳谨虽是不解,但也还是应了下来。
刘远道:“看在你一身铁骨的份上,我就信你了,可莫要欺瞒我。”
柳谨只是连称不敢。
“去吧。”
眼见着刘远没什么要说的了,柳谨也是识趣地退下了。
柳谨走后,陈樱便开口问道:“师父,我们现在要干什么呀?”
刘远下床,道:“为师在这坐着,你躺床上去睡啊,不然呢,大半夜不睡觉,难不成就这么干巴巴地坐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