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澜一怔,随即点头,道:“不错,这正是我与主人共同酿造的女儿红。”
江天一笑道:“看来,项姑娘你和晚烟霞的关系,并非主仆那么简单。”
项澜面色一红,没接江天一这话茬。
“晚烟霞酿造的?”刘远闻了闻酒香,“江天一,就冲着这个,我便得喝多些。嗯,易海潮,只怕你也要喝多些。”
江天一笑道:“刘兄,你想喝酒,直说就是,何须找这么个理由?还带上易兄。”
刘远边喝着酒,便竖起一根手指,摇了两摇,道:“江天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江天一笑道:“那倒是奇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着什么隐情?”
刘远点头,道:“那是自然了。江天一,要我说给你听么?”
江天一自是没有拒绝,道:“愿闻其详。”
刘远看了眼项澜,忽地笑道:“也许,连项姑娘也未必知道哩。”
项澜苦笑,道:“刘前辈,晚辈虽和主人的关系较为密切,但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晚辈不知,不是很正常的吗?”
刘远微微一笑,道:“项姑娘,你同晚烟霞情同姐妹,不知道这件事,却是有些蹊跷。只怕是晚烟霞不愿意告诉你吧。”
项澜正色道:“主人不愿意告诉我,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刘远笑道:“有什么道理?只不过是晚烟霞好面子,不想说出去罢了。”
闻言,众人皆是大感好奇,纷纷催促着刘远快说。
刘远道:“当年,晚烟霞被我,嗯,惜败给我之后,曾和我说过,她一生要嫁之人,要么是在剑道一途上远超于她,要么,便是能品出她这酒中真意的人。如今,能喝到她所酿的酒,我不该好好地喝上几口么?”
其他人听到这话,倒是还好说,只是难为了易海潮,听完刘远这番话后,便僵在了原地,一动也不动。
他用的是刀,又对酒一窍不通,岂非彻底没戏了?
刘远眼尖,见到易海潮那般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念电转之下,便知道了他在想些什么,笑道:“海潮,你也莫要如此失神。晚烟霞虽是这般说,不也与你定下婚约了么?”
易海潮有气无力地纠正道:“还没定下呢,经刘兄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定亲未必能成。”
刘远道:“若晚烟霞真心喜欢你,她就不会被自己所束缚。以她的性格,我觉得,你们定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江天一倏地开口,道:“刘兄,那你呢?”
江天一这话问得很是突兀,刘远微微一怔,也是反应过来,道:“我啊,也就这样吧。”
江天一皱眉,道:“什么叫也就这样。就算你不在乎,可秋池她在乎啊。”
刘远摇了摇头,心中似有无限辛酸苦涩,道:“她是她,我是我,我管不了那么多。”
江天一道:“刘兄,你这番话,未免太过无情无义了些。”
刘远道:“我现在啊,只是苟活于世,一只孤魂野鬼而已,哪里顾得上那么多?”
江天一道:“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刘远叹息一声,忽地吟道:“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江天一抚掌,道:“好一句吹梦到西洲。既如此,你又为何对她避而不见?”
刘远苦涩一笑,道:“为什么,你不知道么?”
江天一一怔,叹道:“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刘远道:“人活一世,苦的时候多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二人都是顶尖高手,哪怕只是情绪的波动,也是在影响着四周的一草一木。此时,陈樱等人只觉得周遭的气氛愈发压抑,快要喘不过气来。
雨越下越大,几乎将二人的说话声完全盖住了,若非他们运起内力,只怕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些什么。
雨线自天上落下,似乎未曾断过,如同丝线一般,将整个秋云镇皆是织了进去。刘远伸出手去,像是在黑夜,手被雨水所笼罩,伸手不见五指。
刘远笑了一声,没说些什么。
易海潮道:“两位,别再闲聊了,说些正事吧。”
经易海潮这么一打岔,周遭似乎不再压抑,陈樱顿感身子一轻,下意识地大口呼吸。
陈樱感激地看着易海潮,道:“易前辈,多谢了。”
“小事而已。”易海潮随口应了一句,“江兄,刘兄,还请喝酒罢。”
江天一端起酒杯,和刘远隔空一碰,随即一饮而尽。
“易兄,不知你说的正事,又是什么?”
易海潮转头看向项澜,道:“自然是此行最为关键的人了。”
刹时,屋内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项澜身上。
忽遭众人注视,项澜颇有些不知所措,道:“几位前辈,你们都看着晚辈作甚?”
江天一道:“先前刘兄已然说过了,自然是为了项姑娘你的身世了。”
刘远点点头,道:“倘若项姑娘愿意,还请说出来罢。”
项澜虽不解,但也还是实话实说,道:“晚辈是一户普通人家的女儿,后来拜入落雨宗,成了主人的贴身侍女。”
刘远一怔,苦笑道:“不是问你这个。我的意思是,项姑娘,你祖上有什么杰出的人吗?哦,就是那种武功境界极高的人。”
虽说闻天机给的消息,八九不离十,但保险起见,刘远还是决定亲自问一番。
小心谨慎一些,总是无大错的。
项澜想了想,底气不足地道:“前辈,神台高手算吗?”
“神……”刘远差点没绷住,“项姑娘,我说的是大自在的高手。”
项澜接连摇头。
刘远这不是开玩笑吗?她祖上要是有着大自在的高手,还用得着给别人当贴身侍女?
刘远道:“项姑娘,你再好好想想,当真是没有吗?”
刘远一行人前来江南,质问晚烟霞尚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为了将竹简交还给项澜。要是项澜不是那个人的后人,那刘远他们这一趟江南,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