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她喊叫,惊扰幼童。”楚珩动作优雅的给自己又斟了一杯茶。
谢明诚抿着唇,悄悄扯动谢玉衡的衣袖,小声道:“她会死吗?”
“不会。”谢玉衡毫不犹豫地答道,至少目前不会,估摸着半死不活。淡定地剥开一枚葵花子,将仁递给谢明诚。
院外,姜武嘿嘿一笑,脱下臭袜子塞进吕氏嘴里。
军中操练本就容易出汗,加之都是大老爷们,袜子嘛屯一堆才洗一次,只要没有穿到发硬就接着穿。
吕氏差点被直接熏晕过去,她不能理解。
之前江陵首富许家,都没在她手中讨到便宜。往许家大门口一坐,立马有人拿十两银子让她走人,怎么这回就行不通了呢。
有好事的村民递过一块床板子,上头还用布仔细包好了,免得伤了军爷的手。
啪啪声响起,第一板子落下,吕氏就直接尿了裤子。她一辈子横惯了,第一次踢到铁板,怕了,真的怕了。
老妇泪流满面,呜呜着求饶。隐在村民中看戏的谢招娣,眼中闪过一丝快意。
谢永康听着外边传来的声音,更是跪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看得陈秋直翻白眼,亏得那老妇还是为了他冒犯王爷,不知该说是慈母多败儿,还是愚不可及。
“吁——”,一人身着盔甲翻身下马,快步进院对着淮王行了一个军礼,随后递上一封信件。
“启禀王爷,江陵县令刘咏递上降书。”陈秋上前接过信件,递给淮王。
楚珩一目十行的看过后,起身,下意识地解开了腰间地玉佩,想要赠给谢玉衡。
随后就看到谢家小儿腰间地玉佩......谢家小儿握玉而生,他怎么给忘了。递到一半的手突然尴尬的停住。
正准备接的谢玉衡也愣住,怎么这是反悔不想给了?
为了避免谢家以后发展遇到一些不长眼的东西,谢玉衡果断上前一步。
握住玉佩,扬起天真可爱的小脸:“淮王叔叔这是给玉衡的吗?”
楚珩微笑着顺势将玉佩送到谢玉衡手中,“那你可不能忘了你淮王叔叔。”别忘了长大后来帮我做事。
小玉衡乖巧点头,怎么能忘呢,她还要用来挡牛马蛇神呢。
“这是我娘替我求得平安符,我把它给淮王叔叔,保佑叔叔平安。”
谢玉衡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荷包上绣的袍子同款胖锦鲤。不过里边是弩的制作方法,淮王不来,她也是要让朱雀送过去的。
一想到梁帝她就直犯恶心,让他活着指不定还要祸害多少女童。
楚珩只当是普通的平安符欣慰接过,吩咐军医留下看诊向外走去。
院外早有人将马匹牵来,楚珩利落翻身上马,最后看了一眼谢家,扬起一片尘埃走了。
他造反一是为了给祖父先太子复仇,二是为了天下苍生,天下苦楚天辰久矣。
钱氏从厨房里端出一盆洗锅水,对着谢永康父子就泼了出去。
嘲讽道:“淮王走了,庙小镇不住两位大佛,门在后边,请吧。”
谢永康黑着一张脸拉着谢齐临离开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如今战乱缺人的又不止他淮王。
梁帝那边也缺,要不是荆州兵力退守武胜关,淮王能有这么顺利吗,不过是交洲的南蛮子真把自己当个东西。
.......
三天后,谢明诚把谢五家低价卖田,跑路的消息讲给谢玉衡听。
“玉衡弟弟,你说他哪来的自信梁帝会重用他。”谢明诚撇撇嘴,拿着木棍在地上画圈圈。
“这叫普信。”
“什么是普信?”
“普通且自信。”
谢明诚哦了一声,接着道:“不过他们家三个姑娘倒是留下了,我听虎子他娘说,这是打算让吕老婆子伤好了之后,把她们仨卖了当路费去找谢永康。”
虎子他娘当时说的是,卖进那种地方。不过玉衡弟弟还小,不能污了耳朵。
想到这里,小胖子愤怒的将木棍折断,亏得那天他还担心吕老婆子会不会被打死,如今倒觉得当时直接打死了的好。
“玉衡弟弟,你说她们仨该怎么办啊。以前就在谢五家被当牲口使用,如今还要被卖.....”谢明诚嘟囔着嘴发牢骚。
谢玉衡倒是有一个主意,不过得先看看三姐妹的品行。
......
谢明诚带着谢玉衡找到招娣三姐妹的时候,远远望去,田野小路上三座柴火山在缓缓移动。
“先前江陵不是封城好些天,城里缺柴厉害,给的价钱也高,她们每日砍柴都会走这条路。”
谢明诚重重呼出一口气,看着最前面那座柴火山,估计他大哥都挑不动。
待距离柴火山距离还有百步远时,谢玉衡从袖袋中取出一个五两的小银锭,放入红色的荷包里,随后顺着袍子落在脚下的田埂。
谢明诚小声问道:“会不会太多了。”他是想帮招娣三姐妹,万一她们捡到了不还,玉衡弟弟岂不是白白丢了五两银子。
谢玉衡竖起一根小手指摇了摇,轻声道:“五两够她们紧着用两年了,二哥这叫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两人边走边谈,谢明诚又苦恼道:“可她们是姑娘家年龄又小,到县里找活计都找不到。还有个吕老婆子。”
谢玉衡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就吕氏那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三姐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以吕氏在村中的人品,加之谢五一家又被从族谱上除了名,难道还有人要验尸不成。
“正好娘亲的广绣堂招收学生,她们可以立字据赊学费,待学成之后再还钱也不迟。”
谢明诚恍然大悟,“这是不是就是那什么鱼不渔的。”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谢明诚憨憨一笑,挠头道:“玉衡弟弟,你好聪明啊。”
谢玉衡笑着不说话,前世父母只会在她取得好成绩,向他人炫耀时才会给她一点好脸色。所以,她拼命的学习,别人睡觉她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