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确实做不到。”蓝衣少年逞强道。
“那梁江呢,六岁熟读四书五经,他定是本次县案首!”
甄酉谦从手上,褪下一枚珍珠瑞兽纹金戒指。道:
“不若我们赌上一赌,本次县试到底谁能一举夺魁,我就赌谢亭侯!”
哪怕未中,今日力挺谢亭侯之事也会传到谢家耳朵里。输了不过赔上些银子,若中了更是不亏。
此等划算的买卖,路过这个村,没这店。
“我赌梁江!”
“我也赌梁江。”
......
一时之间场面热火朝天,多数人下注到梁江县案首,也有赌其他人的。
许家茶楼,二楼。
许律双手环臂看着下面的闹剧,实时播报道:“梁家小斯也去下注了。”
谢玉衡笑眯眯掏出两张百两银票,道:“常禾,你也去。”
要不是怕他们没钱,输不起,她都想直接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
“还有我,还有我。我出五十两。”谢明诚忙鞋底抠出一张银票,这是他娘给的压岁钱。
常禾面如苦瓜,接过银票,噔噔瞪下楼去了。
司远道放下花瓷茶盏,打趣道:“小玉衡,对自己竟有此般自信。”
谢玉衡提起小茶壶,给司远道的茶盏又满上。
这才道:“诶,先生说的这是哪里话,弟子这不是对您有自信嘛。”
主要是当日在贡院内短暂接触梁江,脑子不太灵光的样子。
若此人都能成为案首,她不得不自傲一回,在江陵没有敌手。
“小皮猴。”司远道笑骂一句,小心端起茶盏,一饮而尽。
谢玉衡是个极好教的弟子,凡有不懂之处,教学一遍,第二天保准就能举一反三。
莫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梦里也在刻苦学习?
如此想着,那池柏,未免太不识好歹。
自己吃坏肚子,大庭广众之下出丑。却把仇记到小玉衡身上,千里迢迢指使人下毒来了。
还是不知不觉间把人身体拖垮,后宅阴私之毒。
哼,小老头生气的把茶盏重重放回桌面。
谢玉衡眸光微动,猜到先生肯定是想起下毒之事。
唉,想来是有人发现自己不行了。
她真是心底善良......有成人之美,池柏怎的不领情呢。
池家暂时动不了,且看池家这次要出多少血,才能保住嫡长孙。
茶盖轻浮过水面,左右滑动间,多余的茶水沿着茶盏流到茶船里。
......
楼下忽传一阵骚动,侧头看去,原来是有衙役去西墙贴榜了。
赌局已下,无须差人去瞧,自有人看完榜回来高声唱名。
吃完一盏茶后,就见蓝衣少年的小厮,抱着一卷抄录的名单往自家公子身边挤。
蓝衣少年轻摇折扇,微抬下巴道:“甄酉谦,你就等着把城南那家成衣铺卖掉,赔钱吧哈哈哈哈。”
说着挥手示意众人往旁边站站,给他家小厮让条道。
蓝衣少年把折扇抛给小厮,伸手接过名单。
展开一瞧,瞬间身体僵硬,眼中一片震惊之色。
见他久久不言,甄酉谦踮起脚一瞥,随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不好意思诸位,正是谢亭侯的县案首。”
“承让,承让。”甄酉谦对着人群拱拱手,当然主要是对下注梁江的赌客。
表面客气,实则炫耀。
下注梁江为案首的人,仿佛吞了一只绿眼大苍蝇,恶心!难受!
斜对面茶楼里。
梁江本是举止儒雅的品茶,闻楼下喧哗,青瓷茶盏瞬间四分五裂。
咬牙切齿道:“怎么可能,定是那些个学政学官攀龙附凤,随我去看可有答纸誊抄贴出。”
谢玉衡与二哥默契同时举杯,“干——”
一杯敬梁江,一杯敬银两。
......
却说,贡院,西墙之下。
此时看完榜的学子已经散去了一些,余下的多为凑热闹之辈。
占据最佳看榜位置的,王二麻子亦是一脸震惊。
我滴个乖乖,他是知道小玉衡聪慧,没想到居然是案首!
从上往下看,第一便是谢玉衡的名字,然后是谢明礼。
再才是他们口中,议论纷纷的梁家公子。
王二麻子心中暗忖,什么扬州回来的,也不过如此。
“这谢明礼是何许人也,怎从未听过?”有人疑惑道。
“你傻啊,人家姓谢,肯定是清河亭侯家里人。”
“诶,按你们这样说来,那第五名的谢竹青岂不也是。”
有好事者在榜上细细搜寻,前二十名竟有五名学子姓谢!
显然其他人注意到了,又一窝蜂往贴考生答纸考纸的地方去,想要一瞧谢家子弟的文章。
把好不容易挤进来的梁江给挤了出去,还被人踩了几脚。
一位替自家孩子看榜的老者,不解问道:“这谢亭侯的答纸旁怎还有副画啊?”
“此乃作画为诗稿,真是前所未闻啊。”
“暗香盈满室,疑是有春来。好诗,好诗啊。”花白了胡子的老考生,赞道。
有人扶墙哀嚎痛哭,“四书题,不是,对圣上赞誉就可以吗?”
原是跑题落榜的学子,自以为揣测了出题者的心思,殊不知此等朝纲之重事,怎会有送分题?
好在尚且年轻,来年依旧可以下场。
跟在自家小厮身后,梁江终于再次挤了进来。
梁江眼睛赤红看完,谢家兄弟的文章确实可圈可点,倒也算不上多优秀。
不过,仗着是江陵地头蛇,学政学官给几分薄面罢了。
冷哼一声,故作淡定的优雅转身离去。
府、院两试,在荆州治所——武陵郡临沅,小小亭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