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国子监就读了三年,去岁秋闱竟一举拿下上京的解元,实属今年中状元的热门人选。
听着好友的安慰,池松喉间更加苦涩。什么不被池家认可,他压根就不在乎,他又不是池家的人!
要不是池二老爷,拿他老母亲的性命做胁。
他又怎会抛名换姓,做了池家的家奴,只为扼住江陵侯的三元之路。
“哎呀,我说你们上京人好生无趣,江陵举子哪有平康坊里的姑娘们好看。”
一人端着一碟滴酥进了厢房,将碟子随意往桌上一放。
江济舟捻了块滴酥走两步,靠在窗边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去看那已过去大半的车队。
是挺威风的,不过被截杀两次换来的威风,他可不确定有江陵侯那么好命。
江济舟轻啧一声,正欲转身,就见其中一辆马车的车帷被风吹起。
露出女子姣好的面容,堪称一绝!
哪怕只是远远瞧着,便知女子定是极清冷的性子。
江济舟手中的滴酥不知何时落了地,感觉鼻头一热,抬手摸去一片鲜红。
“呀,表兄你咋流血了?”
卢沛然方着小二重新泡壶茶来,转头就见江济舟一手的血,忙掏出手绢替其擦拭。
江济舟摇了摇头,逞强道:“我没事。”一把握住卢沛然的手腕。
焦急问道:“江陵侯有姐姐?还是说他大哥已经娶妻?”
“啊?”
卢沛然被他问得满脑门问号,适才表兄不还对江陵举子没兴趣吗?
“江陵侯家中唯有兄弟三人,未闻其两位兄长娶妻的消息。”
一旁的池松淡淡出声道。
江济舟此人才学甚是不错,乃扬州的解元,只是为人颇为风流。
池松垂眸,指甲悄悄掐入肉里而不自知。
不知这公子哥看上谁了,不过能给江陵侯找些麻烦,干扰其心情,也算不错。
听着池松的话,江济舟眼前一亮,直接抢过卢沛然的手绢,细细擦去了鼻血。
而后丢下一句告辞,一溜烟下了楼去。
卢沛然看看池松,又看看没影的表兄,“不是,姨母说了让给表兄在京中相看姑娘的啊......”
本来表兄风流之名在外,就没几个大户人家瞧得上,这......卢沛然头疼,这都什么事啊。
楼外车队滚滚向前,谢知意叽叽喳喳的,和谢云华说着她瞧见的热闹。
“云华姐,街上好多异族人啊,加起来比我十几年见的都多!”
谢云华温柔抬手,将她有些凌乱的发髻正了正。点了点她的鼻尖,揶揄道:
“亏得春喜叔和太叔公担心你会想家,我瞧你啊,是乐不思蜀了。”
“哪有,等到了司大人住处,我就给他们写信。”
谢知意吐了吐舌头,一副活泼模样,又探头去看外边的热闹。
难怪家主说女子要多看外边的风景,才能明辨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
早年随吴大夫游遍了荆州,她以为江陵便是极好的了。
未曾想上京重楼飞阁随处可见,层台累榭,车马骈阗,真真是软红十丈富贵迷人眼。
谢云华一手撑着下颚,继续看膝上的算经。
她本以为会留在江陵一直做女夫子,毕竟孟婶婶都没来。
明算科,明算科,她愿一试,也不在乎官职高低,可皇上会允女子入仕吗?
谢云华手指微微收紧,呼出一口气来,拍了拍脸颊,将心神收回。
无妨,她还未到二十,她可以等,等家主大权在握......
待能远远瞧见雄伟壮丽的皇城,车队一分为三。
一行往北入皇城报道,一行往东北崇仁坊而去。
谢玉衡一行则往东去,司远道在崇义坊的宅子。
自西坊门而入,行驶不过一会儿就到了。
两座威严的石狮子在府外镇守,朱门紧闭,上端一块烫金牌匾,上书气派的‘司府’二字,乃楚珩亲笔所题。
常禾拿钥匙上前开了门,引领众人往内走。当年大人辞官,离京前家中下人皆散尽,只将这宅子托付给好友打理。
而今府内花草绿植依旧,梁柱不染尘灰。
常禾手里提着一个大木箱,背上背着个大包袱,龇牙向司远道一笑。“大人您瞧,杨大人一直把你放在心里呢。”
司远道亦是一手夹着一个包袱,半点瞧不见曾经的朝廷二品大员伟大形象,倒像是个田舍汉。
扫了一眼园中景色,笑道:“那得看梅花树下,埋着的青梅酒少了多少坛。才能知道杨成务是把老夫放心里,还是揣脘腹里。”
跟在二人身后的谢玉衡噗呲一乐,想来这位杨大人,亦是好酒之人。
笑问道:“这位大人的名字,可是取自开物成务,如斯而己者也。”
“嗯,成务是他的字,你唤他师叔也行。”
“回头啊,老夫带你们去他府上狠狠宰上一笔。”司远道哈哈大笑,笑声之大惊飞鸟雀。
谢玉衡扶额,好像先生才是那个把好友揣脘腹里的......
一行人来来回回将行李都搬了回去,已饿得饥肠辘辘,司远道大手一挥直接带一群皮猴子,去不远处的东市下馆子。
个个吃得小肚子溜圆,打着饱嗝又杀去西市,直到关城门的暮鼓敲响,这才踩着鼓点匆匆回了坊。
上京作为一国之都,夜禁什么自是比其他地方要严苛些,除特定节日外,暮鼓敲完关城门前都必须回到坊内。
否则啊,不论官民,没有通行证,被巡逻的人抓到就是一顿胖揍。
“当然只要你给的钱足够多,恰巧那巡逻的人又是个贪财的睁眼瞎,就当没看见放过你了。”
常禾小声给士子们讲解着上京城的规矩。
谢竹书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啊?那如果是坏人呢?”
这简直颠覆了他今日对上京城的印象。
“你傻啊,肯定要查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