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起了大雨。
风傲晴奔回了那个村子,支撑着她没有倒下的,是信仰与俩个孩子。
到时已经入了夜,村子里一片漆黑。
村口外的马车、被她毒死的尸体全部不见了。
马轻轻“嘶”了一声。
雨太大,模糊了她的双眼。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打开手电筒往村里走,刚到村口,她就停了脚步。
眼前竟是一片赤色。
雨水冲涮着石板上的尸体,血水顺着石板往下流,直流到了风傲晴的脚边。
这一瞬间,风傲晴的心被重重地击了一下。
他们在捉走风傲晴以后,还屠了村。
所有人从睡梦中被拉了出来,跪到了这石板之上,惨死在他们的剑下。
风傲晴从胸中发出一声怒吼。
她冲到尸体中,一具具地确认,看是否还有活口。
终于,她找到了孕妇。
孕妇的脖子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风傲晴心里一片冰凉,就算没有伤到动脉,但这么大的创口,也不知道流了多久的血,只怕血是早就流尽了。
她颤抖着手摸了上去,触到的却是一丝丝温热。
还没有死!
但是,也仅是没有死了,她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春娥!醒醒!坚持住!”
春娥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吐出了两个字:“在......动。”
其实,她已经发不出声音,只是个口型,但是风傲晴懂。
风傲晴摸着她的肚子道:“我会救孩子,你再坚持一会儿!”
她把人拖到树下,树很密,树下雨水少些。
这一刻,风傲晴忘记了所有,冷静、熟练的切开、取出、缝合。
孩子的哭声叫醒了春娥。
那一剑没有切断她的动脉,她倒地装死。
“我弟弟要是能遇到夫人,就不会死了呢!那伤口的血,我怎么按都没有按住......”
“我教你,虽然救不了弟弟,但是你还可以救别人。”
风傲晴认认真真地给一个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农妇讲止血的知识。
倒地的春娥知道血流尽也会死,于是就按风傲晴教的压迫止血法,拿随身带的,也是风傲晴给的一根毛巾,紧紧按住了自己的伤口。
她想等到风傲晴来救她的孩子,也终于等到了。
孩子会哭,还活着,她也终于可以闭眼了。
在春娥断气以后,风傲晴抱着孩子回到自己原来的诊室,那里有她睡过的床,是干净的。
孩子乖得很,吃了风傲晴喂的奶粉,睡着了。
风傲晴把屋里的三个死人
给拖到屋外去,坐在孩子身边,轻轻哄着她。
她觉得好累,想和孩子一起好好睡一觉,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睡,于是强打着精神。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最终还是没有撑住,倒在孩子身边,睡了过去。
......
她不是睡着了,而是晕了过去。
直到被晃醒。
若不是晃,她还以为自己睡的是暖床。
因为头下是棉枕,身下是厚厚的软垫,身上则盖着温暖的秋被,不厚不薄,刚刚好。
这是一辆马车,也可以说是一辆移动的床。
眼前是车门,因为不是帘子,所以也不知道赶车人是谁。
她想起身,却天旋地转,于是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烫得不行。
淋雨,感冒发烧了。
还是感染了疫症?!
村里......孩子!
风傲晴烧得稀里糊涂,搞了半天才想起孩子来。
左右一摸,没有!
她坐起身狠狠喘了几口气,轻手轻脚爬起来走到车门边,猛地拉开门,左手箍住了车夫的脖子,右手的钗顶住了他的颈动脉。
这是在枕头下摸到的,她在端雅那里用来杀人的钗。
“停车。”
“病着呢!别又淋了雨。”韩朗边说着,边慢慢降低了马车的速度。
“孩子呢!”风
傲晴手上下了力。
“松开吧!我知道你这位置好,一下去绝对活不了,但那是对普通人。”韩朗没有拿开她的手,只说着。
他知道,如果是夺了她手里的钗,只会更加刺激她。
车停了下来,他又道:“我去系车,再跟你说孩子的事。”
风傲晴松了手,缩回到车里。
雨还下得挺大,系了个车回来,韩朗肩膀已经湿了,而一直在驾车,衣摆已经湿透。
他弯腰进了车厢,把雨关在门外。
“别过来。”风傲晴喝道。
“你总得容我解释完再赶我走啊!”韩朗依旧要上前。
“我可能染了他们的疫症,你也......”
“你都要杀我了,我还怕什么疫症。”韩朗二话不说,坐到了她身边。
“滚开!”风傲晴一脚把他踹下了榻。
韩朗就干脆一屁股坐在榻下说。
在连盛,他有自己的隐卫,三年前,他就在各地准备了隐卫,这与长公主的是两套系统,相互不知道。
借着为长公主办事,他能更好地在各地布局。
说实话,在没有记起来之前,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知道应该这么做。
到处放隐卫,在昭景,在邻国。
现在,长公主那一部分不能用了,所以
他叫醒了自己的这支隐卫。
给隐卫们下了令以后,他就来追风傲晴了。
找到村里,就看到了昏死过去的风傲晴和嗷嗷哭的孩子。
风傲晴一边听一边测了测温度,39.5了,于是忙吃了退烧的药。
“那是什么?会叫?”韩朗听到了测温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