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渊的人还真是没有苛待于她,一日三餐,好吃好喝待着,量身制了新衣,只不过没有让她出门而已。
房间里利器也全部收了。
莫浩宇问莫北渊,怕不怕她自尽,莫北渊好像很了解她一样,只道:“不会的。”
至于是什么原因,他也说不清。
在一次送饭时,薛嘉儿对婢女说:“我想见见将军,我有关于晴晴的事情告诉他。”
她知道提谁都不行,只有提风傲晴才有用。
但是莫北渊自认为,从她那里得不到关于风傲晴的什么信息,她只不过想见自己而已。
接着,薛嘉儿又传话:“与晴晴生死有关的事。”
这一下,关于生死,莫北渊再也坐不住了,于是就来见。
薛嘉儿看到莫北渊推开门进来,一身青金石蓝的常服,看起来冷冽萧肃。
每见他一次,她都要心跳上好半天。
莫北渊将门开着,莫浩宇和两个贴身侍卫站在院中。
“将军......”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等此事结束,就送你回连州。你就当没有来过这一趟,回去以后,重新做回你的薛家小姐便好。”莫北渊先给了承诺。
“是因为晴晴,所以不杀我吗?”薛嘉儿凄凄问。
“当然。”
“将军当真不知道我的心意吗?”薛嘉儿恨恨问道。
“心意?”莫北渊微一蹙眉。
他脚步一移,已经有了想走的
姿态。
任何女人跟他谈心意,都让他感到无比厌恶。
“我从见将军第一眼起,就再也忘不了,可是晴晴占着夫人的位,却没有将您放在眼里、心中,你为何执着?”
“可是,我也从未将你放在眼里、心中,你又为何执着?”
薛嘉儿一愣。
她付出了那么多,只一句“从未将你放在眼里心中”。
她从山村见到莫北渊,就再也放不下,但是风傲晴于她也很重要,她只能压抑着心里的爱意。
风傲晴与她无话不谈,她也就知道两人的感情还未成熟就已生了嫌隙,她开始幻想着自己是不是有了机会,只不过,她仔仔细细地藏着,未让两人发现。
薛家人本来已经提前离开,但是为了要和莫北渊一行去连州,她甚至设计让妹妹滚下了官道,致她摔伤了腿,于是名正言顺地再一次与流放队伍相逢。
虽一起行动,却毫无进展。
在连盛,她也并不是无意间看到莫北渊的,本来就是跟着他们进的城,一直守在那宅子边,也就知道了两人彻底决裂。
她也怕死,好不容易再活一回,又怎么能轻易死呢!
她知道自己在走进院子的那一刻,就有可能会死,但一想到能与莫北渊一起,便觉得无所畏惧了。
自己有本事,有与风傲晴一样的本事。
她早就知道风傲晴有空间了,但是风傲晴没有和她说
,那么,她的空间也就没有和风傲晴说。
她就想啊!自己既美,又有用,再助他成事,他又怎么能不侧目呢?
没想到,还真就没有侧目。
和他出行的每一天,她都在等。
但他不仅仅是持着礼,而是相当的冷淡。
两人为数不多的谈话,不是军备就是风傲晴。
她想啊!这个时代与自己的时代不同,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啊!他要真是不愿意放弃风傲晴,她甚至愿意为妾!
于是,在有一日搭了帐休整时,她又处心积虑地设计让他在自己洗澡时,进自己的帐。
没想到,他一掀帘就感觉到了微微的热气与潮气,便直接走了,然后再也没有和她多说一句话。
有一日她从马上滑了下来,他派了人来查看,见到只是扭伤,便来看都没有看一眼。
但她经过他住的帐时,听他喃喃和莫浩宇说:“从马上跌下来时,她用左边肩膀落的地,保全了自己的右手,说是就算还剩一只手,也能下毒,能杀人,能保护自己。那从肩头到手臂,全是青紫。”
“没想到,大嫂是这样勇。”
听到前半句,她心里一阵狂跳,还以为是在说自己,听着听着,才知道他说的是风傲晴。
“离开时还骑着马,真怕伤上加伤啊!”
“不知伤了骨没有啊?”
“不知会不会留下病根啊!”
“不知现下好了没有啊!”
一句一句,都如刀扎在薛嘉儿的心上。
薛嘉儿想到往事,又悲上心头,眼一红,眼泪就流了下来。
若是旁人,美人垂泪,梨花带雨,是该心疼不已才对,莫北渊却是一脸厌烦。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没有话说的话,我就走了,你放心,时日不会太长了,也不会让你吃苦的。”
“我......以后当如何?”
“你放心,你有功,我记着,以后你们薛家在连州的生意,不会有任何阻滞,如若你两位哥哥希望入仕,我也可行方便。至于你,我会让傲晴给你寻一门好亲事,你若想与她亲近,想待在京中,也可以。”
莫北渊觉得已经给了她最大限度的待遇,她不应再不知足。
“好,这样安排,甚好。只是......”薛嘉儿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
“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她还有没有机会为我寻这一门好亲事呢!”说完,她深深地望向了莫北渊。
“什么意思?!”他厉声问。
“就字面意思,不知你我,有没有机会再见她。”
莫北渊站起身。
“她到不了延州的。长公主知道延州是你的地方,她不会让风傲晴活着到延州的。就像你那天要杀我的理由一样,她,既不能为自己所用,那就只能毁了。对于长公主,她才是最大的威胁,与她是不是你的爱人,
无关。”
“你如何得知?”莫北渊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