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备辆车?难道还让长公主殿下走路到青凰阁去吗?!”端雅的一个武婢厉声问道。
到了自己的地方,那颐指气使的架势又端了起来。
这青凰阁离城门倒不是很远,只不过要经过几条主街,是原来她在连盛城住的地方。
倒不是走不动,只不过大家都知道,现在端雅的样子不好看。
“还请长公主恕罪,因为您来得急,所以还没有备马车,而且因在战时,连盛的街道不让行走马车,以防有人攻城而马车挡道。”领他们的副将答道。
“对。”端雅点点头。
“那马总有吧!”武婢又问。
“马都是战马,无战当然也不能骑,你看我,身为副将,平日里也是行路的。”副将又答。
“也对,走吧!”端雅又点点头。
还好,街上的人也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奇怪,根本没有人多看她一眼。
直到上了正街,端雅才感觉到了奇怪。
整条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站在街道两侧。
看来是他们知道长公主驾到,这才让出了道,端雅不由抬起了下巴。
一颗鸡蛋,正中她的额头,在她的头上裂开,带着恶臭的金黄的蛋液流了她一脸。
此时,没有人来拦
。
她身后那一队武婢已经无声地倒在了血泊中。
“你这个祸害!”有人骂道。
“本来上一次连盛未受战火牵连,你却还要再来一次!”
“简直不是人!”
“长公主可曾想到百姓!”
“你只有一个弟弟,我却有三个!他们都要上战场!”
......
烂菜叶、臭鸡蛋纷纷朝她扔了过来。
端雅还在吃惊中,她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连州反了?何时的事?
她停在街道中间。
那位副将狠狠推了她一把:“走!不要停!”
端雅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往前走。
但此时,她的声音还是如常:“能告诉我,现在连盛城,是谁在理事吗?”
“你现在去见的,便是理事的那一位,一会儿你就知道了。”副将冷冷笑道。
端雅终于想起来,这人她并不熟悉,副将,她本应该都见过的。
没事,见了理事的人再说,他给的屈辱,没有关系,只要他站在自己这边,是可以原谅的。
人嘛,都想把别人握在手中,踩在脚下,才能显得自己高高在上,她懂。
终于,她走出了正街,青凰阁就在不远处。
通往阁的路上,有人守卫。
到了大门
口,她下意识抬头一看,那牌匾上写的竟然是“倾凰阁”。
端雅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眨了下眼,再去看,仍是“倾凰阁”这三个字。
她笑了:“原来是这样。”
走进阁内,里面的景象如旧,那人好像只改了牌匾。
副将领着她走进了湖心亭。
亭中有一人,一身葡萄紫衣裙,只着一钗,她坐没坐样地斜靠着柱子。
看到端雅进了亭子,这才勉强坐直了身子。
“长公主殿下来了。”她的声音明亮清冷,与初见时一样。
“真没想到,是你,风傲晴,”端雅笑道,“莫夫人,好大一盘棋啊!”
“哎,本不想与你下,你非要惹我,那就下下看了。”风傲晴也笑道。
“我小瞧了你。”端雅走得有些累了,她选了个地方坐下。
“不,你是高看了你自己而已,以为谁都可以握在手中,其实,你谁也没有握得住。”风傲晴调整下坐姿,既舒服又能与她对视。
“你说得对。至少,渊,我没有握得住。”
“不用提他,与他无关,就是想和你玩儿而已。”
“我好奇,你哪里来的人?我可是有连州军、辰州军、渭州军、三军啊!”端雅的手在袖中握成了拳
。
风傲晴笑笑:“是啊,从连盛走时,我明明什么都没有了,唯一有的就是与你斗到底的目标,我这人有个毛病,事儿不做就做,一旦做,我就算是拼了命,也要做好。”
端雅赞许地点点头。
“还有,有一件事你说对了,任何人都有价,只要给得够就行。而我与你不同,我并不想握着谁,我想的是共赢。”风傲晴给了她答案。
“你为何要在这里等我?”端雅的目光移向了池水。
“不用看了,现在这池是一潭死水,通往外河的洞我已经让人补上了,否则怎么敢和你在这里说话,你以为我是莫北渊吗?竟还能让你跑了。当然,我算死了,你能跑得了,不然有什么资格和我玩这一局。”
端雅微微有些吃惊。
“哦,你床底下的洞、书房的暗室、还有好几处,都收拾好了,否则我也不安心住你这院子。”风傲晴打消了她逃跑的念头。
“在城门就可以杀我,为何还要让我到这里来,就为了让我在街上受辱?”
“对啊!让你试试我们在昹靖受到的礼遇啊!你一路也走了几段我们的流放之路,感觉如何?很不错,对不对?”
“我吃的苦,没有你的多。”端雅
走了很大一部分水路,确实没有吃太多苦。
“我要多谢你,让我变成现在这样,那就请你喝杯茶吧。”
端雅站起身,长叹一口气:“走了这么远,还是喝这一杯茶,早知道,喝渊那杯好了,起码还能死在他手里,他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我来,想起是他亲手杀了我,这一世,他都忘不了我。”
“你放心,现在你是我杀的了,他午夜梦回,还是会想起你,然后就会想起是我杀的你,所以每想你一回,就得想我一回。”
端雅的脸上终于有了怒色,她拔下头上的钗就朝风傲晴冲了过来。
风傲晴轻笑一下,一手接住了她的钗,手上下了重力,端雅吃了痛,手一松,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