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同情自己,或者心善为之。
况且就算退一万步讲唐薪当真喜欢他,那么看到他这些年自甘堕落的所作所为,唐薪还会保留对他的喜欢吗?
唐兰等了半天都等不到他的回答,心生凉意,冷冷道:“唐九,你先出去。”
唐九回头望了她一眼,沉默着出了门。
......
唐薪打坐完毕,收拾好了蒲团和器具,正要去厨房做饭,他看到唐九从屋内走出来,神色不太寻常。
他问道:“你怎么了?那信上说了什么?”
“没什么。”唐九跟着他进了厨房。
他想搭把手,唐薪却不让他碰任何锅碗瓢盆,说道:“你还是别添麻烦了,我自己来。”
于是唐九在旁边看着他熟练地准备食材,蒸煮翻炒,不紧不慢的依次添加各种调味料。
眼看饭菜都快做好了,他实在是有些憋不住,问道:“哥,安神泉水的效果是不是......”
唐薪闻言手中动作顿了顿,转头望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唐九看他神色平静,竟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这件事。
结果他没头没脑地换了个话题道:“哥,你想过娶个姑娘一起生活吗?”
唐薪眉间疑云密布,说:“没有。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唐九:“为什么不想?”
唐薪:“我要照顾唐兰,顾不上那些。”
唐九:“唐兰的病已经好了,她也已经成年,你也是时候考虑考虑你自己。”
唐薪:“我对那些没兴趣。”
唐九:“哦......是对姑娘没兴趣吗?”
唐薪没回答,将做好的菜盛到菜盘里,端给了唐九,说:“去送到桌上。”
“哥,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唐九端着菜不走,眼睛却不太敢看唐薪,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锅看。
“都没兴趣。”唐薪将他推出了厨房。
唐九只好将菜端去了屋内,再出来时,看到唐薪端着一碗鱼羹汤走了过来。
他走过去要接住唐薪手里的碗,“哥,我来端吧,我不怕烫的。”
唐薪这次没有要给他的意思,可唐九偏要去抢那碗,结果摇晃之间汤汁洒了出来,涧了两人一身。
“九儿,你今天怎么回事?去拿筷子。”唐薪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端着碗绕过他就进了屋。
唐九拿了筷子回到屋内时,见唐兰已经出来了,她正在帮唐薪擦身上的汤汁,看到唐九进来,又看到唐九身上的汤汁,没好气地扔给他一张干净的帕子,顺带白了他一眼。
唐九遭了白眼,有些不爽,拿帕子随便在身上蹭了几下后,就自顾自地吃起饭来,但由于他心神不宁,几次都差点噎着。
唐薪见他今日各种行为都不太对劲,问道:“九儿,到底怎么回事?主公在信里有为难你什么吗?”
唐九道:“他没有为难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唐兰抢先道:“哥,既然主公准了一个月的假,你不如去七孚谷安心修养,七孚谷泉水新鲜,而且净身之汽充沛,你不用再为了照顾我委屈自己,我的病已经好了。”
唐薪看看唐兰,又看看唐九,听今日所谈话题都涉及到安神泉,他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你们......你们先吃吧,我不太饿,出门走走。”
唐薪一推碗筷,离开了屋子。
唐九见状也推了碗筷追了出去。
唐薪见唐九跟来,并没有说什么,他出了碧园,沿着街道一路向北,朝汀州岛的荒原走去,而唐九只是一路默默跟着。
魔域的天色忽然暗了下来,紫气舒云在柔风中柔缓地飘行着,荒原之上蓝草开始散发出幽幽荧光。
偶尔可以看到一株红光灼灼的飞毛草悄悄的从土中拔出自己的根系,然后悄无声息地在泥土表面飞快地穿梭着,找到另一株飞毛草后,它才厚脸皮地在人家身边扎根。却不曾想,它才刚扎稳了根系,人家另一株飞毛草就跑了。
唐九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唐薪回头望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唐九走到了他身边道:“我笑那株飞毛草真可怜,它似乎是喜欢人家,但人家不稀罕它。”
唐薪将视线移至西北方的七孚谷,说道:“你别笑它,飞毛草是魔域里最痴情的草本精灵了,我猜它最后或许可以成功结伴。”
唐九眨了眨睫羽,望着眼前男子纤瘦但挺拔的背影,察觉到一丝忧郁。
“哥,你觉得你自己痴情吗?”
唐薪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或许吧,不过痴人之苦,万般无奈,我宁可自己是个冷血绝情之人。”
唐九听到这番话,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他沉吟不决,最终还是忐忑地开口道:“我听唐兰说,你的心魔……”
“你觉得魔域好吗?”
唐九被这个突然的转题搞得一愣,随后点了点头,说:“好啊,我很喜欢这里。”
“比起你们灵域呢?”
“!!!”
唐九瞠目结舌,被揭穿的危机感让他全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唐薪转过身面对他,说道:“很意外吗?”
唐九其实没有太意外,他曾经幻想过无数次唐薪揭穿他身份的场景,毕竟唐薪是他在魔域最亲近的人,不可能这么多年都察觉不到任何异常。
只是他没有想到唐薪会突然跟他提起这个话题,他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其实早就有所怀疑。”唐薪说道,“八年前你回来之后,时不时就不见踪影,而且年年都是如此,只有每年的年末心魔发作时会在魔域持续待三个月,其他时候都是隔三差五来找我,那时我便怀疑你除了魔域以外,还有别的住处。”
“我那时猜想,你或许来自神族天境,或者灵族灵域,又或是人间等等,毕竟这世间堕魔之人不少,魔域总是各个族域的人纷乱混杂。不过后来,我确定了你来自灵域。”
唐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