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魅坐在石凳上,用清水冲洗着茶杯,对祁双儿道:“过来。”
祁双儿听到身后的动静,便知道颜魅要他做什么。他从栏杆上跳下,走到颜魅面前,正要去拿那把短刀,却被颜魅按住了手。
“我们今日换个玩法。”颜魅道。
祁双儿不明所以,但乖巧地点了下头,却不料颜魅突然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又放到了其腿上。
那双手的力度把控的很到位,只给他留了一丝呼吸的空隙,虽说死不了人,但也极为痛苦。
“你竟然嫌我老?”颜魅问。
祁双儿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想要将那只手掰开,但根本使不上劲。
颜魅拿起那把刀在祁双儿脖颈处比划着,说道:“我得小心点呢,要是找不准位置让这血乱喷溅,可就浪费了。”
祁双儿听着他的言语,依旧是一副淡漠无情的态度,颜魅每次看到他这副表情,都怒火中烧,他真想将这小子剥干净好好享用一番。
但他始终没这么做。
因为祁双儿无欲无情,脱光了丢在床上,就像个一条烂透的尸体,无论他怎么撩拨,都惊不起丝毫风波雨浪,即使灌了药也不管用,这只会让颜魅觉得无聊透顶。
不过说来也怪,自从祁双儿进了颜府,颜魅就没再碰过其他人,祁双儿像是堵在他嗓子眼的一块肥肉,咽也咽不下去,更不容许其他肉穿肠进肚。
这可真难受。
颜魅抚摸着他跳动的脉搏,刀尖轻轻一划,鲜血便顺着白嫩的皮肤流出。祁双儿吃痛地闭了眼,很快便感觉到有柔唇覆在了他的脖侧,并贪恋地吮吸着他的血。
颜魅已经对他的血上瘾了,无论心魔是否发作,有事无事都会畅饮些许。祁双儿虽无欲念,但并不迟钝,他看得出颜魅对他的偏爱和执念。
“主公。”
祁双儿叫了他一声。
“嗯?”
“唐薪会平安无事吧。”
颜魅听到“唐薪”的名字,气得推开了祁双儿,抹了把嘴角的血,说道:“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故意的吧。”
祁双儿不顾脖子还流着血,又跑向栏杆处,指着远方道:“主公您快来看。”
颜魅拿帕子擦拭着嘴角,慢腾腾地走过去,恰巧看到远处红光夺目的七孚宫被一道骤然惊现的青光震得摇晃了一下。
“动静不小啊,这人一点都不低调。”颜魅道。
他拧了一把祁双儿的脸,指尖稍稍施法给其伤口止住了血,说道:“算了,今日放过你。”
“那个修灵的到底是什么人?”祁双儿问。
颜魅摇了摇头,“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跟唐九的关系不一般。”
祁双儿:“如何不一般?”
颜魅想起梅西子信中的描述,哂笑道:“锦帐春宵,床笫之欢。”
祁双儿一愣,疑惑道:“唐九不是喜欢唐薪吗?”
颜魅嗤之以鼻:“我以为他情比金坚,没想到也会见异思迁。”
祁双儿皱了皱眉头,没再说话。
.......
七孚宫位于魔域七孚谷的中段,整个宫城建造在七孚谷的上空,自西北向东南横跨七孚谷,沟通两岸。
青冥循着他与唐九之间的感应,一路追踪到七孚宫外,不到片刻功夫就将七孚宫的第一道宫门爆裂成了碎冰渣,层层寒冰将宫墙冻成了冰墙,又迅速朝宫内蔓延。
宫门的守卫将领眼看着挡不住人,急忙去调配宫城七孚军,然而满员兵甲、万人之队自宫内鱼贯而出,才刚抵达现场,广庭之中霎那间又刮起一阵强寒风。
无数冰珠破地而出,空中冰凌星罗棋布,尖锐的棱角和茫茫寒气尽显咄咄逼人之势,以冰凌为线,以冰珠为节,遂织就成一张巨大的冰网,庞大到足以将整个宫城覆盖。
万人军队直接被这张巨大的冰凌之网囚困其间,眼睁睁地看着青冥和星朗两人一先一后、大摇大摆地进了第二道宫门,杀进了七孚宫的正殿——兮寰殿。
星朗一路上悠哉悠哉地跟在青冥身后,不费吹灰之力就踏入了兮寰殿的大门。他觉得这简直像是神兵开道护送帝君入宫。
爽翻了!
青冥跨进兮寰殿时,周身强悍的灵场气息还不曾收敛,那双不沾尘土的靴履沉稳地踩在金红席毯之上,一步一步走向高堂之座,所踏之处皆被寒冰所覆盖,而寒冰又扩散至大殿的每一个角落,攀着金柱爬上房梁穹顶。
殿内的宫女侍卫被那灵场惊吓得一哄而散、纷纷逃窜,只有高堂之上坐的那位头戴金冠的老叟,以及左右列席的四位老叟不曾慌乱。他们五人施施然闭目端坐,似五尊雕像,岿然不动。
青冥走至大殿中央,环顾着金碧辉煌的装潢陈设,又仔细观察着端坐着的五人,并没有轻举妄动。
“喂,都醒醒了。”星朗走上前揪着一个老头的胡须使劲扯了一下,“老家伙一个个都装神弄鬼的!把人关哪儿了!快说!”
那老头儿疼得睁开了眼,瞪眼指着星朗训斥道:“什么人!胆敢擅闯兮寰殿!来人,给我拿下!”
“………”
“来人!给我拿下他们!”
“………”
“来人!来人!”
“好了常拾,别喊了,宫内的七孚军都被他困压了,七孚谷那边不能没有人镇守……一时半会儿没人能来了。”
高堂之上的汤秦突然发话了,他缓缓抬起松垮垮的眼皮,定神看向堂下站立的青冥,即使他早已察觉到了宫外的灵场气息,对来者的身份有所猜测,但当他看到那张记忆中的脸时,还是呼吸一滞,乱了思绪。
是那个人吗?
还是说,只是脸长的像?
青冥也看向他,一双冷眸深不见底,三分警惕,七分探寻。
汤秦跟青冥对视了良久,终于开口问道:“阁下有何贵干?”
青冥道:“找人。”
汤秦道:“找何人?”
青冥朝汤秦客气地笑了笑,先是问道:“敢问七孚宫关押何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