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唯一庆幸的是,孟厉两国和谈的官员都走了,偌大的礼宾院内只有他们三人。
其余胆敢看热闹的太监,都被莲叶、环儿赶进了房内。
孟长芸看着手臂上多出来的手,在心中极力忍耐。
“放开,方显仁。”
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方状元却重重摇头,“不行。长芸你不要怕他,他――”
可他话还没说完,郎柏年已握紧老大的拳头冲他挥来,眼见右脸就要被打凹进一个洞,他本能的松开抓着的手闪身避开。
“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敢在鸿胪寺打人?”
“你的狗手碰了长芸,本王不打你打谁?”
“我可是长芸的,啊,你别过来……”
“你敢再叫一声长芸,本王先撕了你的嘴!”
前脚还没退亲,后脚就和前任打起来了,这已经不是头痛不头痛的问题了,而是太丢人了!
孟长芸已经能想像她近段时间的黑八卦里,又将再添一道修罗场狗血卦了。
她看了莲叶一眼,又以下巴朝方显仁的方向点了点,便对吵架的两人丢去一句。
“你们慢打,我先走了。”
她说完立即大步快走,实要没眼再看。
没过多久,郎柏年从后面追上来。
大狼狗似的默默跟在她身后。
相识已久,屡屡受挫,他到现在还是摸不透她。
对她冷,她比你更冷;对她好,鲜花一般清灵灵的少女偏偏不解风情,更何况眼下又痛失生母。
两人一前一后,默不作声的走了一会。
郎柏年高大壮硕的个子弯下去,特意压低嗓门,显得亲切温和一些。
“长芸,你也看到了,就因为你没有退亲,你我至今未成婚,他们都欺负我一个北郎人。”
孟长芸本是满腹心思,闻言抬眸白他一眼,刚才把方显仁吓地团团转的人,难道不就是你本人吗?
你不欺负别人就已经是日行一善了。
还在这扮什么委屈弱小。
“郎柏年,眼下燕平被玄成一事牵连,被剥夺职权;你也因为香雀之死被人抹黑;而我呢,从功臣变成了恶人。”
“你们两个都是和我关系密切之人,被我波及情有可原,但是方显仁呢,名义上还是我还没有退婚的未婚夫婿,他为什么不降反升了呢?”
郎柏年瞬间收起刚才半玩闹的表情。
“长芸,你有话直说。”
孟长芸停步。
“郎柏年,我总觉得有人在背后暗中操控一切。和方显仁的亲我暂时还不能退,他很有可能是解开迷局的关键。”
郎柏年凝眸注视她。
“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在方显仁家安插了一个暗桩,她叫上官巧,是个姑娘。玄成入狱后她就没了接头人,你能不能派人走一趟?”
“当然可以,只要你相信我。”
“我自然相信你,燕平现在受玄成影响,不易有大动作,你一定要暗中进行此事。”
“……原来是这样,你很关心燕平?”
“当然。”
“因为他是你最得力的下属?”
孟长芸见他又开始纠结燕平,不由就有些烦燥。
“郎柏年,我们现在是在说正事,不是在讨论燕平得不得力,你要是不方便,我再找其他人就是了。”
郎柏年的声音又回到原处,他静静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认识的人多。但你既然提了,我自会全力以赴,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见郎柏年好好的就走了,一直远远跟身后的环儿小跑上前,飞快的看了一眼孟长芸,小声嘀咕。
“长公主,四皇子好像有些不高兴了。”
孟长芸望向越走越远的背影,心中涌了一丝歉意。
“知道了。”她说完又道,“莲叶那边怎么样,和方显仁说了吗?”
“莲叶姐姐还没来,相必是说了。”
“那就走吧。”
“还要去哪长公主?”
“回紫云宫准备一份厚礼,我要走一趟清宁殿。”
一回到紫云宫,环儿就叫上几个小丫头,小太监忙着满屋子走来走去挑礼物。
孟长芸叫来了六子。
“六子,你拿我的令牌悄悄去永巷找燕平。两件事,第一,玄成的命一定要想办法保住,送他离开敬城。”
“第二,暗查宫中有没有一个叫‘阿妩’的宫女,她自称来自华迎殿。如果有,一定要小心此人。”
六子不解的看着她。
“长公主,找宫女这等小事不用劳烦燕统领,我一会就能去查。”
孟长芸摇头道。
“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你去怕是对付不了,我的话要是都记住了,就快去快回吧。”
半个多时辰后。
孟长芸带着环儿出现在清宁殿门口。
孟青霏听到传报先是愣了一会,随即面色如常,对贴身宫女春纤吩咐道。
“你悄悄从后门出去,尽快把我母妃叫来。”
很快,孟长芸由宫女引着步入殿内。
虽说她和孟青霏是亲姐妹,但其实这是第一次来,要不是战前离宫时的小小交集,她这次来的实在有些尴尬。
两人面对面坐下。
孟青霏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娴静,不善言谈。
孟长芸扫过一眼精致的茶碗,随意端起来小啜,却顿觉茶香留甘,回味无穷,她身为嫡长公主竟是从未喝过。
“青霏,”孟长芸放下茶碗看着她,“想必你也知道,厉国的两位皇子明日就要来了,你有什么打算?”
孟青霏再次愣住了,“皇姐的意思是……”
“青霏,你是极聪明的,我直接开门见山了。如今我已有婚约,孟韶华受伤出不了门,我们后面的四位公主又都年纪尚幼。”
“你觉得,父皇会选谁和厉国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