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陌生的男人,猝不及防女人的口被锢钥住。楼宇门缓缓关上,顷刻只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呼救声,还有夹杂着狗狗的咆哮吼声……
当佑里颠簸赶到医院的时候,她始终无法相信。佳子情绪波动不稳定,已被打了镇定剂,正躺在病床上。她嘴角淤青,手上伤痕累累,手指手背手臂都有伤口,手掌包扎的严严实实,可以想象起初有多血红流泻,伤口有多深重。
一个多小时前,她还是那么的光彩四溢,活蹦乱跳,现在她这副模样,佑里看着双眼炽痛,痛不欲绝。
佑里的心犹如悬在利剑上,双脚颤颤巍巍站不稳却还是固执的强撑着,她扶着旁边的椅子慢慢的坐下来,靠着床边,席地而坐。懊悔,责备蔓延她的全身,快要把她溺净,无地自容。
据警方所说,报案人是小区的保安,当时他正在巡逻,听到不停歇的狗叫声,觉得不对劲,当他赶到时,屋里只有一个女人,且衣衫不整,现场血迹斑斑,四处飞溅。
现场有两条狗,一只柴犬和一只博美犬,均因身受多处刀伤,当场死亡。在一只柴犬的利齿上找到疑似人皮组织的成分。警方初步猜测,歹徒入室企图不轨,有强奸行为倾向,与两条家狗纠缠‘搏斗’一番后,仓促逃离现场。
现场的情况来看,警方已经把犯人的罪行划为入室强奸行凶,未遂逃逸。
啪!——一声巨响响彻空荡的走廊,佑里颓废的站立着,脸上的疼痛远远比不上心痕的痛楚。
“你说过会保护好她的!这就是你曾经许下承诺的结果?!”
尤美对她失望至极,收回挥在空中的手,双掌抵在脸上,指缝隙上隐隐约约透着水珠,暴露了她的心伤。当初她就应该强制阻止她们,这样这样……佳子就不会受到伤害了,尤美不停的自责,以缓解骨肉至亲的痛处。
尤美要带走佳子,佑里不同意。病房外的走廊响起两人的争执声,医生和护士都因杂音而过来,劝阻这场不休的僵局。
“……她是我女儿,你没有资格提意见,我不会再让你们见面!”
“阿姨,我尊敬你,但是我是她的未婚妻,我有资格插手她的事情,而且佳子的去留,她有权利自己做主。”
“未婚妻?”尤美愕然,又说了一遍,“未婚妻?……”她的语气似乎带了一丝嘲讽之意。
“她会成为我的合法妻子的!”佑里坚定不移。
佑里一夜都没睡,在走廊的座椅上断断续续撑坐着。尤美因连夜赶来东京,又加上精神受到刺激,身体吃不消需要输液,才没有‘得逞’要带走佳子。天亮了,白光投射进来。可是佑里的眼里怎么也看不见阳光。
夏若訢动了一下悬在空中以久的手,轻轻的移下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表示安慰。现在的佑里需要的是安慰吗,还是什么?夏若訢已经了解清楚发生什么事,旁边的这面墙那边便是佳子的病房。
佑里旷工了两天,手机短信一律不通,夏若訢担心去了她们的公寓,才知道出事了。
“佑里,今晚的录制……”
“帮我推掉吧。”佑里恍然才想起来,她的声线低沉又沙哑,她现在没有余力去理会其他烦琐的事情。
可是电视台的录制怎么能说推掉就推掉,明明都彩排好了,何况还有合约。佑里板着脸倚在座椅上,在夏若訢的印象里,佑里是个非常坚强的女人,不会将自己的软弱袒露外表。曾经她的欧巴桑病重,进入重症手术室,陷遭死鬼‘魔爪’,她依然可以不动声色的正常工作。现在佑里这副前所未有的颓废又软弱的模样,夏若訢心里不是滋味。
“不能推,也推不得,佑里你要这样堕落到什么时候!”夏若訢按住她的肩膀,一副期待的神情注视着她,“今晚我来接你。”说完她走出去,或许佑里需要清净,需要时间来消化,需要重新站起来。
“佳子佳子!你别这样!我是佑里啊佑里!……”佑里试图控制住她乱拍打的双手。佳子这副偏激的样子,佑里的心态快崩了。
自从佳子醒来,不管是谁,她都拒绝对方的咨询问候,只会以殴打的形式逼退对方。主治医生说,她大概还陷于那晚的噩梦中。佑里哽咽不下去,她宁愿留在公寓里的人是她,宁愿是她遇害。
尤美天天以泪洗面,自己的小女儿惨遭不测,她恨不得将那歹徒碎尸万段!
佳子被打了镇定剂和安眠药才能安然的熟睡过去。佑里终于还是去了电视台,她叮嘱夏若訢守在佳子床边等她回来,她才能放心的去。不仅因为尤美执着的要带走佳子,还是因为别的。
佳子半夜吓醒了,佑里也被她恐慌的声音惊醒过来。
“佳子佳子!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佑里……”
“我在这,佑里在这!”
她颤抖不止,泣不成声,使劲的抱紧她的腰,“佑里,我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不怕,我在这里,佑里一直在佳子身边。”佑里轻轻的抚摸佳子的脑袋,眼里的泪水越来越晶莹,她不停的扇动眼睫毛以驱赶雾气,眼泪还是夺眶而出。
佳子拼命抱紧她,模糊不清的双眸,她不停的摩挲那熟悉的温度,唯恐那盘旋在她周围的熟悉气息是她的幻觉所致。有温度的,触手可及,不是梦,佳子不停唤着她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她那莫名空洞的心才得以慰藉。
尤美在隔壁听到动静,匆忙的赶过来,看到两人依偎在一起,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双眼。只有佑里才有办法让佳子冷静下来,她恍惚才了然,原来她们相爱的那么深。尤美拭擦了一下眼泪,默默地退了出去,随手关上门。
整整五天了,警方依然没有抓到歹徒。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临时起欲,歹徒多次踩点,每当夜深他就会穿梭小区的东门,一个待修的电动伸缩门,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行凶案。
当夏若訢知道佑里要起诉桥本时,她惊讶不已,虽说桥本家那个傻弟弟做错在先,为了一己私欲,做出下药这种挫事。但是对方已经道歉赔罪了,并强烈表示欠了中野家一个人情,佑里也接受了,现在她又怎么能做出这种出尔反尔,背弃诚信的事情!
人只有经历了黑暗后,才知道阳光有多璀璨温暖。但是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