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清自然知道低血糖的难受,
他第一次去澡堂子的时候,还是在高一;
偏不听劝,空腹去的澡堂,
结果洗到一半人就不行了,
嘴唇发紫,四肢僵硬,最后连衣服都是别人好心帮忙穿的,
脸面全无。
从此以后,他就怕了这澡堂子;
现在肖哲的状况还没有那么严重,
但要是再待下去,就得他把肖哲扛走,给人喂水换衣服了...
这可不行,
幸好他带了水!
于清帮忙开了水,递给了他,语气难得没有再带着气,多了几分同情:
“行了,你先喝口水缓一下,”
肖哲盯着他手里那瓶喝了小一半的水,眸色变得深了一下,
“没有力气,可以喂我吗?”
“......”
于清倒是怀疑他是故意的,
但没有证据,而且这人的脸色都红的不正常了,
也没必要计较这些,只能妥协。
肖哲喝的很慢,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
近到于清可以清晰的看见他额头上浸着的细细的汗,以及吞水时上下滚动着的喉结;
于是莫名其妙手一抖,
瓶里的水就洒了出来,弄湿了肖哲的衣领,有一些甚至还顺着他的衣领口滑了进去。
于清只觉得自己疯了,
他竟然会觉得这人的喉结很好看!
一定是疯了!
把人带到更衣室的时候,于清的思绪才恢复了正常,
后知后觉他刚刚居然救了肖哲?!
他怎么就这么好心!
就应该让这人经历一次被人扛走的社死时刻!
果然他还是太心软太善良了!
于清暗自恼怒的摔了一下衣柜门,然后在心里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换上自己的衣服。
换好衣服后看了一眼手机的时间,距离和室友们约定好的时间还有足足半小时!
都怪肖哲!
否则他也不用提前这么早出来。
一想到这,于清就气,
回头恶狠狠的给了某个还坐在休息椅上的人一记眼刀,
走过去居高临下的说,
“记着,刚刚是我救了你!麻烦你做个人,学学知恩图报。”
目睹了某人换衣服全过程的肖哲,
此刻是真的缺氧了,
尽管坐在通风口处这么久,脸色也一点儿都没有缓和,
反而渐变渐红。
甚至不敢和某人对视一眼。
于清见状,骂道:“不是,你是有多虚啊?!缓了这么久还是这个*样,不会还想让我给你换衣服吧?你想的美!”
能做到这份上已经算他仁至义尽了,
再多的决不可能!
肖哲沉声道:“...不需要。”
还能说话,看来死不了,
而且这里是更衣室,到处通风,还有他喝剩下的矿泉水,
于是于清十分不留情面的走了。
**
第二天是周六,
但因为国庆调休的原因,所以跟周一没什么区别;
大家又变成了苦命的早八人。
昨晚于清没有等其他室友,在群里说了一声就自己先撤了,
早早回宿舍睡了一个好觉,
所以今天即使是满满当当的专业课,也依旧精神十足;
于是在上完了一天的课之后,晚上还有精力去参加社团的团建;
他想,反正是要退社团了,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团建,还是可以去一下的。
于清是这个学期才参加的社团,因为偶然一次在学校社团招新时,看到杨念在宣传社团招新,
他才知道原来杨念也在这个大学,而且,还参加了滑板社。
于是青春期那点小心思又死而复生,从来没有接触过滑板的他,也加入了滑板社,
或许是因为都是一个高中,所以杨念在社团里对他很是关照,
但这种关照,真的只是单纯的关照。
团建定在了学校附近的一个公园野炊,
来的人并不少,估摸着有二十几个,男生居多,
于是烧烤时大大小小的活都有人抢着干,都争先恐后的想在女生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于清转了一圈,
发现完全没有需要自己帮忙的地方,帮也不是,玩也不是;
直到杨念和她的猛男出现,
于清才一头扎进了玩滑板的队伍,
他虽然也才学滑板不久,
但在之前杨念的关照下,滑板技术比同期进来的新人要好一点儿,
“于清学长,你的滑板看起来很好,在哪买的?”一个大一的学妹滑到他的身边问道,
于清看了一眼她,眼熟,但不认识,
“网上买的,”
“我想换一个滑板,学长有没有什么好的滑板给我推荐一下呀?”
于清顿了一下,“没有。”
刚一转身想走,就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杨念;
杨念今天过来,就是特地来找他说清楚的,省得某人见了她再躲来躲去,
罪过太大。
湖边的风光很好,对面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鼓楼,在月光的照映下更显清冷,
于清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事,话却全部卡在了喉咙,
说什么?
说他挺喜欢她的?已经说过了,
说祝她幸福?算了,他不是这种大度的人,做不到。
最后还是杨念先开的口,
“你滑板练的越来越好了,”
于清:“还行吧。”
之前为了靠近她,他在滑板这方面确实下了一点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