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十安立刻取到明珠,朝着头顶更为光亮的地方升去。
母兽的头颅朝着地面重重地砸了下去,不再发出一点声音,无数道伤口处渗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水源。
“霖师兄,要不我们跟上去,看看是不是能出去了。”景无漾推了推一旁的陈霖,提议道。陈霖点点头,随即,宿魇宫与散清宫的人一前一后都随着贺十安的方向去了。只有南浔丝毫未动,他静静地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小麒麟,抬手摸了摸它的鳞片,又围着这只麒麟兽的身体转了几圈,他记得小兽受伤的位置是在腹部,于是撅着屁股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小兽翻了个面,这才看见,快要一尺长的伤口处还在源源不断往出冒着鲜血。
“这可怎么办啊,我……我不会疗养之术啊,我也没有灵气——哦,对了”南浔心里焦急地想着,接着突然想起他六岁那年,贪玩不小心划开了手,鲜血流出刚好浇在南眉琤养的一株几乎死透了的草药上,那株草药居然奇迹般的复活了 当时南眉琤也在场,但是自那之后,南眉琤却对他说:“小屁孩,你的血是稀罕之物,这事只能我们两个知道,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面对一些坏人起了坏心思,可对你不好!”
“哪里是两个人,我,我,我,本护法可早就知道仙主的血可是这世上最最最灵的回神血……”沉默已久的青衣散发南此时也在一旁飘荡,不满地说道。
南浔连忙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一刀划开自己的手,将自己的伤口与小兽的伤口紧紧贴着。小兽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南浔欣喜若狂。过了一会,小兽颤巍巍地站起身子,朝着母兽的尸首蹒跚地跑去。他呻吟地舔舐着母兽的伤口,用自己的两个小犄角不断得推搡着母兽,可是母兽一动不动。
“它死了,醒不过来了。”南浔悲悯地说道。
小兽好像能听懂他说的话,突然转头,对着南浔发出几声低语。“我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是他也被困在这里很久了,他应该比你的年岁还要大些。”南浔回答道。
小兽好像有了几分力气,张嘴,源源不断地吐出冰霜,将母兽的尸身完全裹进冰层里,形成一个大冰块,鲜血和水流都静止了,像一幅悲凉的画。小兽艰难地用前肢和犄角将这个大冰块儿往更深的水源推去,南浔见状也连忙去帮忙。原来地宫下面是更深的渊潭。
做完这件事后,小兽对着母兽沉落的地方发出几声悲鸣,之后又返回到南浔身边,嘴里还在低语。
南浔听完后说:“我也想带你出去,可是你太大了,他们会看到的。”
说完,麒麟兽突然摇晃着脑袋,紧接着凭空消失了。“你在哪,你去哪了啊?”南浔慌忙问着。
一阵细小的啼叫声在他脚下传来。只见刚才还要比五头牛还大的麒麟兽,此时已经如一只小老鼠般大小匍匐在地上。
南浔一只手轻轻抓起小小兽,说:“嘿嘿,这样倒也方便,那好吧,那我带你出去你会听话吗?”
小小兽又再次摇身一变又变成刚才那只麒麟兽,它低着头,用犄角缓缓抵住南浔心口处,紧接着一丝丝千丝万缕组成的银色丝线将小兽与南浔连接起来,南浔缓缓升起,小兽前肢跪下,这是麒麟兽一族特有的缔结主仆契约的方式,一旦麒麟兽认了主,就会誓死相随,主仆间也会有精神上的感应。
银色丝线缓缓消失了,南浔站在麒麟兽面前,摸着它还低着着脑袋,说:“快起来吧,我想想我得给你起个名字。”他敲了敲脑袋,接着说:“我叫你寒寒怎么样,反正这里这么冷,也算是给我们主仆相遇做个纪念了。”麒麟兽连忙用它巨大的脑袋蹭了蹭南浔胸口,表示臣服与认可。
可这时,一个东西却以非常快的速度爬到了寒寒背上,紧接着寒寒发出一声咆哮,寒寒的一只眼睛被抓了一下。“夭夭,不能这样!”南浔立马制止道。
眼看着夭夭又举起它的爪子,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本来我就是个狐狸精呢,还多出来一个你,就你也敢与我在小主人这争宠!看我不挖掉你的眼睛!”
南浔立马飞身上去,一把揪住夭夭的毛茸茸的尾巴,从麒麟兽身上拽了下来。
“夭夭你听话,它现在也是我的契约灵兽,和你还算是兄妹关系呢,你得是它的兄长。”南浔慌忙劝架。
寒寒也立马变成小小兽,用兽灵给自己裹进一个小水球里,紧接着弹进南浔的衣襟里。夭夭见状连忙动手也要钻进去,被南浔一把拎的远远的。
南浔继续义正言辞地说道:“夭夭,你如果还要这样乱发脾气,以后每顿可就只给你吃三块鹿肉哦。”
竖着的狐狸耳朵立马耷拉下来,委屈的哼唧了几声,转了个圈就消失不见了。
而贺十安那边呢——
当贺十安越浮越高,距离水面越来越近的时候,一些奇奇怪怪的石雕也出现在眼前。四只石玄武皆伸长着脖子,张着嘴巴,好像在索要什么东西。
“是把这颗珠子放进去吗?可是有四张嘴,我只有一颗珠子,该怎么办。”贺十安惆怅地考虑着,内心焦躁不已。“算了,先试试吧。”接着,贺十安走向朝南的那尊石雕,伸手就要放进珠子。可突然成千上万根细丝银针从石雕身体里射了出来。贺十安连忙护好灵珠,一手打出阵法连连抵挡。
“好险,我就知道没这么简单。”待退回到安全处后,贺十安甩了甩衣袖,感慨道。
这会他一手抽出那只苍龙剑,一手拿着明珠走向朝北的那尊石雕。这次,刚要放进去,石雕嘴里突然发出爆鸣声。贺十安连忙封闭自己全身经脉。而在后面追来的散清宫与宿魇宫的人却被误伤了个猝不及防。几个弟子的耳鼻眼睛当场流出了血。
“你在做什么?”南眉明赫待爆鸣声停止后,上前质问道。
贺十安冷笑几声,说:“当然是找出去的路了,你明知故问。”
南眉明赫看着几尊石雕,再看看衣冠不整的贺十安,他傲气地抬起头颅,说:“到这儿,你可不能乱选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其他人也得给你陪葬。”
贺十安毫不在乎,回答道:“就剩下两个了,我随便选一个就算错了,剩下的那一个也肯定是对的。”
说着就要将灵珠塞进朝西的石雕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