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长高了。
见她这么说,大家也就抛下了对山上生活的好奇心,纷纷说起各自半年里的事情来,其实无非就是坚持读书认字,刻苦研习画艺,努力练习骑射等等,毕竟他们这些出身京中勋贵人家的子弟,也就这些事情了。
能过得如此单纯无聊,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说完了各自半年的境遇,又说回到了刚刚结束的春考上。
丁武兴奋道:“那兄又是一出场就轰动全场,样样都是第一,想必这次也是魁首了!”
“有些项目许久没练习,都生疏了。”娜娜谦虚道,又夸奖丁武:“我看你长进了很多,看来这半年的确是勤学苦练,没有放松。”
“那当然了!我一直把你当做目标呢!”丁武高兴且骄傲,超越那兄是不可能了,尽可能靠近吧,被娜娜夸奖了让他觉得比考试名次都重要。
“羡慕你们武人,考完试还生龙活虎的,我已经不行了!”周世知往椅子上一躺,摇着扇子摇头叹息,文试的确比武试要辛苦些,而且书生多文弱,考完后大多“身体被掏空”。
娜娜安慰道:“文试也比武试含金量高,一旦考上身份更高,祝你金榜题名。”
周世知顿时也感觉身体的疲惫轻松了些,开心一笑:“借你吉言。”
“羡慕你们这些有考试的,”穆青开口了,有些酸溜溜的语气,“没资格参加春闱的人只好每天画画打发时间了。”
“有一技之长也很不错的,”娜娜明亮的眼睛看向他,“何况画画是一门高雅的艺术,学好了一样令人尊敬追捧。”
“这话有理。”穆青砸了咂嘴,想到历朝历代的丹青大师,顿受鼓舞。
其他人都好说,晋安虽然也有练习骑射,但是总归没有丁武那么认真,年纪又比较小,所以反而是最没有作为的那个,便有些无话可说了。
不过因为父兄回来了,他心情很好,便也没有过多的失落沮丧,只是被对比得有些羞愧罢了。
娜娜一视同仁,笑着对他说:“晋安长高了许多。”
晋安更加羞愧了,不过还是很高兴的。与其他人不同,他的父王和长兄回家后时常提起娜娜,语气都是十分的感激和赞赏,所以他知道娜娜在边疆是立了多大的军功,有多么一鸣惊人。
要不是他去了,父王说不定就殒命了,战争也不会这么顺利结束,可能还要死更多的人。也许就不会有他们一家团聚的日子。
因此晋安对娜娜的感激、敬重、喜爱比以往更甚,知道她最关心什么,又正好坐在娜娜的旁边,便小声道:“九殿下也长高了许多。”确实如此,比他都高了,像雨后拔节的竹子似的,修长漂亮,白玉一般。
听他提到晋容,娜娜呼吸一滞。
其实也能猜到的,她的美少年必定是茁壮成长,如她所想象所期盼的那样。
一别半年,她的确十分想念他了。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把思念压在心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晋安见她竟然没有问下去,有些不解,便在大家吃散后又主动向娜娜提起:“你要去看看九殿下吗?”
娜娜摇头:“现在不去。”
晋安更不解了,他们有多好他是知道的,半年前分别那次依依不舍,都差点被发现了呢。
娜娜却只是笑笑,并不解释。
——暂时还不能见他,忍耐一下,为了在一个更合适的时机相见。
不过还是很想知道他的近况的,便问晋安:“他还好吗?”
“好的。”晋安道,据他几次进宫看见的,晋容跟以往一样,练拳练剑,沉默不语,不出宫似乎也不觉得苦闷,不过每次见他去都会有所期待似的,晋安知道那是为什么,“九殿下他很想你呢,一直盼着你的音信。”
娜娜点头,“我知道。”她何尝不是呢?
晋安看着她,所以更加不明白为什么回来还不想办法见面。
娜娜见他眼中一片疑惑,笑道:“还不到时候。”
晋安不懂,也不想问了,见娜娜要走,才想起父兄的交代,忙又叫住他:“父王和长兄让我请你回府呢!”
娜娜转身,“什么事?”
“我也不知。”晋安眨巴着无辜的圆眼睛,“横竖你现在也考完试了,还未放榜,住在客栈总有诸多不便,不如到我们王府去住?你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阖府都欢迎你的。”
娜娜笑着婉拒:“不必了,我在客栈自在些,替我谢谢他们。”
晋安见没有请到人,便有些懊恼。
原来是玉州王父子回京之后便着人简单了解过娜娜,原本也只是想弄清楚她的身世,没想到她竟连丁家的旁支都不知,不过是因为救了丁武一命便阴差阳错地认识了这一帮富家子弟罢了。
当然他们也没觉得有什么,只以为他出身平民,而这样身怀绝技的奇人,并不能以出身而论。知道他竟然是在客栈落脚,便想着把人请到家里,也算礼遇。因为知道晋安与娜娜认识,便在他今天来找娜娜之前吩咐了一番。
现在晋安劝不动娜娜,只好失落地回去了。
之后晋宏也亲自来客栈请了两次,娜娜都拒绝了,只说在这里等放榜。
晋宏也无法,只好告诉她圣上对她十分好奇,准备把论功行赏的日子放到殿试后,到时候宫中会有宫宴,新科进士和加官进爵的将士一同庆贺也说不定——他毫不怀疑,娜娜一定会夺得武举魁首。
娜娜觉得这样很好,“若能如此也省事了,最好到时候还能见到公主皇子们。”
晋宏疑惑,“为何?”
娜娜露出笑容,“我仰慕其中一人的风姿,想见一面。”
虽然她一惯都是好脾气,但这样的温柔笑意,轻缓语气,晋宏还是第一次见到听到,一时又不禁看痴了。
随后便想到了回京路上她说过的话,反应了过来,问:“难道,你喜欢的女子,就在宫中?”
娜娜笑着,模棱两可,“是在宫中。”
晋宏不敢置信。
原以为他说的被困在深宅大院的女子,是公候之家,所以心有顾虑,不曾想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