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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记(1 / 2)

“这是个什么玩意?”

赵姮费解地看着眼前的木盒,上面戳着三个可以波动的小棍,然而不管她是往前推,还是往回拨,盒盖都只能打开一条狭小的缝隙,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东西。

外部的构造实在简陋,盒盖的角度是固定死的,她确定这不是一个鲁班盒,三根小棍也没有任何上锁的功能。

“咳,因为还没上发条。”

张筠感觉自己快要社死了,来之前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快到工部的时候,人人向赵姮行礼,他才发觉这是个多么大的失误!

这里全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同事!

就算关系一般,他也没无所谓到变成别人暗地里的谈资。那些人虽未靠近,却一定在远处观望,甚至还刻意避开了两人,绝不从窗外路过。

而且他只是个食物链底层的小主事,皇宫再大也只是增加了他通勤的负担,分给他的工位照样是鸽子笼,朝向还是北面,又小又暗。

他堆放物件的箱子摆到案上,空间就更狭窄了。

赵姮没表现出嫌弃,他却觉得不自在极了。她身上的熏香与旁人都不相同,没有掺杂木质的沉香或檀香,而是若有似无的花木香气,颇有一种将人笼在桂花树下的清幽。

发条挡在她的衣袖之下,张筠给抬杠机上动力的时候,无可避免地将手穿插进绸缎与盒身的间隙。

嘎吱嘎吱的旋转声,从光线延伸不到的地方沉闷传出,张筠一边紧着发条,一边头皮发麻地思索长公主的目光是不是正落在他头顶。

然而他不敢抬头,一圈又一圈地拧到最后,视线的余光还能扫到她百无聊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扳动几根小棍,发出“咔嗒、咔嗒”的碎响。

“好了。”他松开手,连忙落回实处,把自己紧紧地贴向椅子的靠背,远离桌案的另一段。

“咦?”见木盒自己弹开盖子,赵姮也不在折腾那些可怜的短棍,低头看向盒盖的夹缝。

一只细细的爪子伸出来,把她推到前面的小棍顶回原处,又慢吞吞地缩回盒子,关上盒盖。

……就这?

赵姮“咔、咔、咔”三下,立马将三根短棍都推过去,盒盖再次不情不愿地打开,木头雕刻的漆黑猫爪伸出来,按照顺序一个一个地复原。

眼看爪子又要缩回去,她伸出手指轻弹,这次只动了一根短棍。

猫爪顿时卡在那里,过了一秒,才吭哧吭哧地继续伸出来,顶回去。

完成抬杠任务,那根细长的手指再次卡在它回退的时刻,轻轻一拨——这次换了一根短棍。

张筠看着自己的抬杠机被玩成卡顿版本,默默无言:……这哪里是一根爪子,分明是两只猫爪在互杠。

事实证明,机器是杠不过人类的。

他安装的发条又不是永动机,转完了自然就会停下来,因为可恶的敌人一直未给机会撤退,那根猫爪就僵硬地伸在盒盖外面,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只能巴巴地任人宰割。

“怎么停了?”她还要挑剔,“才这么会儿功夫,玩的时候岂不是还得有人候在旁边,时不时地拧几圈?”

……一个人不是也能拧吗?

不过玩到一半就得停下来上发条,确实有点影响这类解压玩具的乐趣,张筠每次拧个四五次就又将它收回去了。

没有电路板和电子元件他还能绞尽脑汁地改设计,用环环嵌套的纯机械结构来替代。没有电池就真的很烦人了,动力问题解决不了,他的机器人就只能是这类小玩具了。

身处古代,他时常感觉自己是一个突变麻瓜的魔法师,调动不了魔力,各种水土不服。

抬杠机卡在那的功夫,赵姮把猫爪拔下来了:“里面也是一根棍子。”

但用木头刻了一个十分迷你的猫爪套,卡在了机关的前端,像给它套了个皮肤。

张筠在杂乱的箱子中翻找一遍,找到另一个小匣子:没有皮肤的游戏是没有灵魂的,所以他断断续续地更新了好几款爪子,除却黑的,还有纯白的、橘色的、乌云踏雪的、灰狸花的……

哦,还有一只熊猫的爪子。

但是说起来,只有熊掌的熊猫,和纯粹的黑熊又有什么区别呢?张筠刻完这只熊爪,思考过很久的人生。

赵姮挑挑捡捡,换了一只三花的爪子。

明明自己玩得很起劲,还要吐槽他:“我好像明白张大人为何总要你跪祠堂了。——不过为什么要叫抬杠机,难道不是狸狸机吗?”

喂!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将血泪吞进肚子里,装作没听到前面那句扎心的话:“你看,这三根短棍就是杠,你把它往前一推,对方死活也要把它抬回去,这就叫抬杠。”

“原来如此,”她毫不反思自己的属性,“那些老臣便天天与我抬杠。”

一件玩具的兴趣总是短暂,但他箱子里还有更多东西。

她拎出又一件大块头——能塞进箱子里,也算不得多大——那是一个以竹条和松木为骨架的头盔,里面垫了棉花,外面包着布皮。

“这是什么?一个竹篮?”她按在十字的竹框架上,感受了一下弹性。

“这与我之前说的护膝是配套的,都是玩滑板时防护使用的,尤其一些高危动作,万一头磕到地上,能提供缓冲,保护颅骨。或者高空坠物,说不得也有点效果。”

“你还挺惜命的。”

“那是!”张筠振振有词,“毕竟差点死了一次。”

但张筠试戴过一次,就压箱底了,实在是突破不了自己的羞耻心。

而且现在是长发,戴完发型就毁光了,要是衣冠不整地走在大街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打劫了呢!

赵姮才不管那些,她只想看看效果。

“像这样?”

……当然没蠢到往自己头上套,现成的冤种摆在面前,张筠甚至还没意识到自己帽子被摘了,脑袋上就压了个头盔。

发顶还梳着小揪揪,因为顶住了竹架,头盔没法严丝合缝地将他包裹起来,赵姮压了两下未果,只得敲瓜一样地敲了两下,就又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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