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关在屋里,给小狼做了一身棉衣,一顶帽子,抱在怀里谁都不让碰。
奶娘见此,难受得不行,让厨房换着花样做夏至爱吃的,还熬夜做了两身漂亮衣裳。
夏小满更是跟姑娘形影不离,难得待在家里哪都没去。
夏家睿有事没事拿着书来夏至身边晃荡。
夏叔则特意去县里买了最好的首饰哄夏至。
夏三叔也搜罗了好些小玩意放夏至房里。
今年帝都没人过来,再结合小狼的事情,大家也不是很难猜夏至为啥不开心。
夏至对帝都从来没有过期望,只是被狼王拼命的样子感动。它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被人类偷走,即使拼上性命。弥留之际,却又舍不得狼崽子就这样死去,才会恳求夏至,用自己的躯体交换孩子的性命。
最后,连师母都惊动了,特意过来看了看夏至,回头就叫人送了一把古琴过来。
夏至也终于发现大家的不对劲,看着一堆礼物,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快过年了,离那日又近了些。
这天,大家穿戴整齐,去县里置办年货。去年还冷冷清清地街道,今年已经喜气洋洋,果然时间最能治愈一切。
自家铺子里,郭家制笔的手艺越来越好了,用紫竹做笔身,卖的最好的是羊毫笔。竹纸早就卖光了,铺子就有些冷清。粮铺还是一如既往地人来人往。
卖吃食的街上,自家佃农在卖橡子豆腐。佃农看到东家一行人,拿着豆腐就要送。夏叔想给钱,佃农推拒着不收。
“今年收成好,我就是闲不住,在山里捡了好些橡子,磨成粉做成橡子豆腐,挣些小钱。”
“还别说,大家记得灾荒时吃过,都愿意买些回去尝尝。”
“这还是托了东家的福。”
一行人刚想转去酒楼吃饭,夏叔却被人抱了满怀,低头看去,是个脏兮兮的小乞丐,乌黑的小手在衣服上留下了两个小爪子。
“夏叔,您是夏叔吗?我是石头啊,我是李达家的石头!”
“石头?你不是走丢了吗?”夏叔大惊,石头丢了,自己还去衙门报过案。
“我是让卖货郎掳走的,后来遇到旱灾没吃的才逃出来。可惜我不认识路,走了好久好久。”
“这,你就这么走回来的?旱灾的时候多危险啊。”
“是,多亏有人护着我,不然我都要被人吃掉了,呜呜呜,夏叔,你能带我去找我爹娘吗?”
“当然可以,赶紧上车,我这就带你回家。”
“夏叔,我想跟人说一声再走。”
“好,好,好,是要说一声。”夏叔跟着石头头也不回地往远处走去。
夏至跟夏小满对视一眼:你爹,就是个憨憨!
夏小满伸手做无奈状。
见路边有人卖吃食,夏至买了一大包,才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这是一座破庙,地上铺了一层稻草,散发着难闻的气味,角落躺着个人,一动不动。整个屋子缠满了蛛丝,活脱脱盘丝洞。风从破洞吹进来,莫名感到一阵寒意。
石头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说话,隐约听到回家,看病。
那人不耐烦地挥手,让石头赶紧走。石头一步三回头的出来了。
几人正要走,门口却进来一群孩子,大冬天的穿着破烂,很多孩子赤着脚冻得通红。孩子们拿着破掉的碗,碗里有个咬过的窝窝头,硬邦邦地,更多的孩子碗里空空,看样子没找到吃食。
夏至数了一下,有十多个孩子,饿得头大身子小,浑身脏兮兮,又黑又小,不少人还时不时咳嗽一声,南方的冬天最是湿冷,是能冻到人骨头里去的。
一群萝卜头看到夏至几个,楞了一下,没什么反应,三三两两进了屋。
小狼崽从篼里冒出头,低低叫了一声,这是饿了。夏至拿出一个肉包喂给小狼。可能是肉包太香,也可能没想到白白胖胖的包子竟然喂了畜生,萝卜头们转头盯着夏至。而里面躺着的人终于动了,起身走了过来。
这是夏至在这里看到的唯一一个皮肤白皙的乞丐,只是鼻青脸肿的样子就知道这孩子打过架。
“这是你的狼?”小乞丐沙哑的声音响起。
“不,这是我的狗狗。”夏至不想狼崽子被人知道,这里不是无心农庄,养狼总是会让人心生惧意,谁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小乞丐噎了一下,看着夏至警告的眼神,没有开口辩驳,因为他注意到了人群中的高个子,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小乞丐快步走到高个子身边,看着高个子陌生的眼神,嚎啕大哭。
高个子一脸懵,不过猜到这个娃娃可能认识自己,叹口气,摸了摸小乞丐的头,心里竟然起了一丝怜悯。
事情朝着莫名其妙的方向发展,而且一去不复返。
夏叔正要招呼大家吃点东西,从门口进来一群流里流气的人,嘴上还骂骂咧咧。
“都要饿死冻死了,卖身还委屈他了?”
“要不是看他长得不错,能值些银子,不然谁家乐意买他?”
“打一顿,再给点吃的,就乖乖认命了。”
这群人进来看到院子里有人,马上警惕起来。不过发现才两个大人,立马又嚣张了起来。
“怎么,你们也是来买人的?这小乞丐可是我们先看上的。”
“买卖讲究先来后到,懂不懂?”几人拿着棍棒威胁道。
小乞丐见到来人,停止了哭泣,拉着衣角,躲在高个子身后。
“怎么?你们想强买强卖?”
小混混上前一步:“关你什么事?你们最好让开,不然就让你们脑袋开花!”
“你们可以试试!”
“兄弟们,上!”
“哎~”夏叔刚想阻止的话被打斗声淹没。
夏小满看到有架打满脸兴奋,下车助威。
马车里有吃剩的枣核,夏至拿起一颗掷了出去,刚好砸中一名混混的膝盖,混混应声倒地。
嗖嗖嗖,夏至把枣核都扔了出去,砸在混混们的脸上,头上,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