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政爬上了进宫谢恩的马车。
“太子殿下让我转达:萧逸尘剿匪立了大功,他用加官进爵的机会向陛下讨要了赐婚的圣旨。”
夏至只觉莫名其妙,萧逸尘这个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们很熟吗?熟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赐婚的时候,你父亲跟秦子瑜也在。”
夏至被噎了一下,更气了,自嘲一笑:“想必父亲跟师兄都没有反对。”
“安乐,你不要生气啊。子瑜这次确实太过分了,我们一直以为他喜欢你呢。”姚政看着夏至脸色,收起嬉笑,为夏至打抱不平。
夏至斜眼看了姚政一眼:“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师兄什么时候喜欢我了?他不是有青梅的吗?那个什么安……对,安心。”
姚政见夏至这个也知道,顿时眼神乱飘,心虚道:“你都知道了?”
秦子瑜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跟安心走得很近,以前叫安乐的聚会都改叫安心了。
“不过,话说回来,安乐,圣旨已下,抗旨的罪名,你承担不起。而且咱们陛下最忌讳这个,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照你这么说,我就非得嫁给萧逸尘了?”
“安乐,萧兄还是不错的。”
“他好不好不关我的事情,我只是不懂,我为何就必须要嫁给他?!”
“我跟他很熟吗?为什么他想赐婚就赐婚,我就没有拒绝的权利吗?”
“安乐,你千万不要冲动。”
眼看事情即将失控,差事没办好,姚政难免心慌。
夏至进了宫,二话不说跪下磕头:“臣请陛下收回成命,臣,不嫁萧将军!”
陛下放下手中奏章,笑容隐去。
“安乐啊,萧逸尘用军功换了赐婚圣旨,可见对你很是上心。”
“陛下眼里,只要他上心,我就要嫁?陛下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嫁?”
“放肆!”贴身太监立马大声喝止,并不断使眼色。
“雷霆雨露均是君恩,赐婚圣旨已下,郡主慎言!”
“臣不嫁!”
夏至跪在殿中,倔强地开口。
“萧将军一表人材,如何嫁不得?自来女子婚事,都是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你父亲既已应下,断没有反悔的道理。”
“安乐已立女户,安乐不嫁!”
陛下见夏至冥顽不灵,一句解释已是极限,顿时气急,拿起砚台就砸向夏至,砚台在额头打了个转,鲜血流下。
陛下顿时又有些心软:“安乐,你为南楚做的,朕记在心里,南楚的百姓也会记在心里。”
“你是不是有心仪之人了?只要你说出来,朕既往不咎。”
夏至想起那个身影,还有断成两截的簪子,俯身道:“臣并无心仪之人。”
“好,好,好,既无心仪之人,为何拒婚?我看你是恃宠而骄!”
陛下暴怒:“来人,让郡主去门外跪着,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这一个个的,都不把自己的话放心上,老的是这样,如今小的也是这样。
“将安乐郡主的封地改为崖州。”
贴身太监吃惊抬头:“是,陛下。”
崖州,历来是流放之地,是比岭南还恶劣的所在。
如此封地,跟不封实在没有多大的区别,明明之前是相对富饶之地,还专门把梁县包含在内,陛下这是动了真怒。
夏至跪在坚硬的石板上,心里憋屈,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却还是被安排了人生。
夏日的阳光很烈,不一会,夏至就满头大汗,汗水浸湿了衣裳只往下流淌,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针扎一般难受。
但即使夏至已摇摇欲坠,仍倔强地一声不吭。
宇文羽听说,专程跑来看夏至,在一旁冷嘲热讽:“怎么?农女出身,你父亲官职又低微,你还想嫁给谁?”
“能嫁给萧逸尘还是陛下开恩,就你这样的,满帝都的高门大户,都不会考虑。”
“毕竟,有这么个水性杨花的祖母,还有个那么不要脸的母亲,你又能好到哪里去?”
夏至锐利的眼神让宇文羽吓了一跳。
“我可是为你好,你可不要不知好歹!”
“师兄近日来跟安心姑娘走得很近,长公主没听说他们快谈婚论嫁了吗?”
“你胡说!”宇文羽闻言立马被气走了,“该死的安心,又跟我抢人!”
慈宁宫,太后见太子专门跑来求情,叹了一口气,等夏至跪够了两个时辰,才去劝说陛下,将人带回寝宫。
小姑娘膝盖上一片淤青,已不能正常走路,叫了太医,即使上药揉搓,仍不喊疼,只眼泪忍不住落下。
“安乐想要怎样的丈夫?”
太后摸着安乐的脊背,柔声安慰。
“一生一世一双人,安乐想要个知心爱人,能够一个眼神就知道我在想什么的人。”
太后失神了一瞬:“圣旨已下,你要学会接受,也许萧将军可以是那个人呢。”
夏至扭过头去不语。
太后叹口气:“这帝都城中,有多少人是因为喜欢在一起的?不过就是各取所需罢了。”
“不是心仪之人,如何过一辈子?”
“即使是心仪之人,也会成为怨偶。”
“安乐,哀家答应你,如果有一天,你们过不下去了,可和离。”
夏至眼泪汪汪:“谢太后。”
夏至被扶上马车的时候,夏小满都吓傻了:“姑娘,你没事吧?你真的要嫁给萧将军吗?”
跪了半天,既然不能改变,夏至只能逼自己接受:
“不是我要嫁,而是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过还好,如果有一天俩人真的性情不和,倒也可以和离。”
“姑娘,没有别的办法了吗?秦公子常常出入皇宫,或许可以帮忙。”
“不必,他如今心心念念都是入阁拜相,跟安阁老孙女来往密切,我们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小满,我